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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经久不散,温时念攥紧被单的手指骨节发白。
西装革履的男人整了整铂金袖扣,指尖在病床护栏上敲出清脆声响:“温小姐,我对您的情况深表同情,但您应该清楚声带永久性损伤意味着什么。”
他推了推金丝眼镜,公文包上的鳄鱼皮纹路在灯下泛着冷光。
窗外飘来《致爱丽丝》的钢琴声,那是楼下康复科的病人在练习。
温时念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,喉咙像被砂纸磨过:“医生说过……三个月后或许……”
“或许能恢复日常对话?”
男人从文件夹抽出一沓文件,冰凉的纸张擦过她手背,“演唱需要声带每秒震动440次以上,您现在的嗓子连童谣都唱不了。”
他忽然俯身按住床头的呼叫铃,塑料按钮在指腹下发出刺耳的嗡鸣,“就像这个——您还能发出这样稳定的高频吗?”
温时念的指甲陷进掌心。
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突然被震得轻颤,水面泛起涟漪——她这才意识到是自已在发抖。
男人翻动文件,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:“您跟我们唱片公司签署的合同上明确写着每年至少发行五首单曲,如果完不成,需赔偿五十万美金。”
温时念盯着违约金那栏的数字。
五十万美金折合成人民币的零多得令她眩晕。
“我现在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……”
温时念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。
“温小姐,我今天来是通知您这个结果,并非与您协商。”
男人的脸上那点虚伪的同情彻底消失,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漠。
“如果您无法在一月内赔付,公司将启动法律程序,正式起诉您。
请您好自为之。”
温时念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尽数褪去,男人却只是推了推金丝眼镜,转身走出病房。
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,温时念眼神空洞的坐在病床上,半晌后才回过神。
她摸出手机,指尖悬在“温钧”
的名字上方颤抖,良久后,像是下定某种决心,终于按了下去。
“我说过别再打来。”
电话接通的瞬间,温钧的声音像掺了冰碴。
“哥……”
温时念用尽力气,才发出这个沙哑的音节,“我被唱片公司索赔五十万美金的违约金……”
她知道这点钱对温家来说不是难事,宛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卑微地乞求:“你能不能先借给我?我保证我一定会还给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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