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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染这边,因为头一天晚上打过招呼,今日一早便没去给老夫人请安,天没亮就起来收拾妥当随父亲出了府。
只是一到大门口,看见一堆黑乎乎的人影时,傻了眼。
别说是她,就连洛德运都愣了一下,问为首的李玉堂:“玉堂,你们起这么大早这是要做什么去?”
李元亮与洛德运同岁,细算起来生辰还比洛德运大了几日,但洛德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侯爷,为了表示尊重和亲近,坚持让孩子们随洛如雪姐弟称呼大伯。
李玉堂看了一眼站在后面,捂得严严实实的身影,上前行礼:“大伯,我们随您和表妹一起去给大伯母进香啊。”
说完见洛德运的脸色有些不对,缩缩脖子小声道:“侄儿以为姑祖母跟您说过了呢。”
洛染也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早就等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的李新月,听到声音不耐烦地掀开车帘,应付地唤了一声:“大伯。”
然后就看向洛染,语气有些不耐烦道:“表妹,你还磨蹭什么呢,一会儿天都亮了!
快上来,进山之前还能再睡一觉。”
说着,又打了个哈欠。
洛德运知道女儿不太喜欢李家人,转头看她。
洛染不想耽误时间,他们既然都堵在门口了,想必也撵不回去,便朝父亲点点头:“爹爹,我们也走吧。”
然后扶着又青的手上了马车。
李新月看了一眼前面精致的马车,眼珠子一转,跳下马车过去:“表妹,这一路就咱们二人,两辆马车多浪费啊。
咱们乘一辆,还能说说话,也不寂寞是不。”
洛染回头看了她一眼,直接拒绝了:“对不住表姐,我还要给母亲诵经,表姐在不方便。”
说完,便让又青撂下了帘子。
李新月撇撇嘴,想说什么,碍于洛德运骑着高头大马在旁边,没敢吭声。
她刚刚出来时,一眼就相中那辆马车了,又大又稳当,就连车顶的四角都挂着不知用什么做的香囊,老远就闻到香味了,甚是好闻。
她还亲眼看见嬷嬷丫鬟往里放了雪白的狐狸毛垫子,上等的蜀锦靠枕,简直就像一个金窝窝。
二话不说就要上去,谁知被那个叫福伯的车夫拦下了。
说什么那是侯爷专门给大小姐准备的,无论是谁都不能随便用。
李新月一回到自己的马车上,愤愤地骂了一路:“得意什么,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,等我表姨母来的,有你跟我求饶的时候。”
李玉堂却没管妹妹,整个心思都在前面的马车上。
随着马车行驶,阵阵香气扑面而来,仿佛里面还有少女的馨香,撩拨得他心痒难耐。
前面的马车内,洛染刚刚的话也并不是敷衍李新月。
此刻双目紧闭,手持一串长长的佛珠,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默念无量寿经。
在江南那么多年,虽然每年也都会请寺里的师傅给母亲做法事,每逢初一十五,清明中元节,她也会亲手抄经书。
只是无论怎么做,总觉得离母亲还是那么远。
今年终于回京了,按照父亲的意思是要做一场大的法事,可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让她改变看法,她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再跟母亲分享,省的母亲在那边为她担心。
因为出来得早,太阳将将升起的时候,一行人已经到了法华寺的山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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