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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鹊哈着气从檐下的小路跑进屋,两只手在火炉上来回烘着,嘴上说着备礼的事,“郡主,各处的礼都已经备好了,一会儿前头把礼单递过来,郡主再过一眼。”
司鸿蔓捧着热茶,懒懒的问道:“今年多添的几户,也是按照惯例备的么?”
惊鹊点头,随后想起来什么,朝自家郡主眨了眨眼,笑意里带着一点揶揄,说道:“谢大人那儿,郡主要另添几份么?”
司鸿蔓脸颊飞了一抹红,旋即欲盖弥彰般提高了点儿音量,振振有词道:“不添,凭什么他搞特殊。”
惊鹊心道,凭人家是郡主您的心上人嘛,不过她这句话没说出来,再逗几句,郡主怕是要恼羞成怒,自郡主和谢大人的事定下后,也不知怎么,郡主面皮比之前薄了许多,她现在都不敢乱开玩笑了。
司鸿蔓也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容易脸红,毕竟之前折枝和惊鹊提起谢惟渊,她还能出言否认,现在有皇上的赐婚,整个皇城都知道她要嫁给谢惟渊了,借口是找不到了。
不过新年的贺礼,她有给谢惟渊另准备,明面上送的节礼和私下送的自然要区分开嘛。
司鸿蔓下意识的捏了捏搁在膝上的荷包,隔着双面的布料摸到了里面一颗圆滚滚的珠子,是前几日给爹爹要来的,深沉的红色,格外浓稠,如烈火灼烧中重生,她看到第一眼就觉得特别适合谢惟渊,只是还没想好要做个什么。
司鸿蔓心里算着日子,还有没几天就到年关了,再拖下去,大约只能什么都不准备,就这么一颗珠子光溜溜的送过去,她手指隔着荷包又摩挲了下,问道:“外头的雪化得如何了?”
惊鹊听出郡主要出门的意思,思考了一下,答道:“化得不多,不过清出来不少,长街上已经能走人了,马车也能行,仔细些应该打不了滑。”
司鸿蔓在府上用过午膳才出去,太阳正照在头顶上,可惜感受不到多少暖意,好在正午的风不大,不似夜间,吹得呼呼作响。
若不是因为想要给谢惟渊寻个东西作节礼,她是不会出门的,冬日就该懒懒散散的窝在暖烘烘的卧房里。
好在马车里并不冷,身上的大氅也足够暖和,她手上揣着个小手炉,隔着锦布感受着热意,惬意的把小脸埋在大氅的狐毛里。
厚重的车帘虽然能隔绝掉寒风,但是隔绝不掉长街上传来的各种声响,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,折枝听了会儿道,笑道:“今年比往年要更热闹些呢,毕竟太子大婚这样的喜事也不是年年都赶上的。”
因着太子大婚,各处进往皇城的东西都提了个档次,除开宫中要的,余下的也比往年要好,故而今年各家采买的单子都多了几页,而有些往年不常见的,今年亦是样样齐全,若不是这个原因,司鸿蔓也懒得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出门。
她支着脑袋,心里算了下日子,再有不过十来天,便是陆冀修大婚的日子了,上回见到陆冀修便是皇上因着她和谢惟渊的事招她进宫,她在殿门外撞见了对方,当时陆冀修脸上表情不愉,她说了几句就走了,现在回想起来,在她提及大婚时,陆冀修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一分。
司鸿蔓不怎么舒服的蹙了蹙眉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多疑,她总觉得有些不安,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,在这一派盎然的喜气下似乎有什么在暗潮涌动。
折枝瞧见郡主眉间浅浅折出一道痕,不禁发问道:“郡主怎么了,可是冷了,再添块银碳?”
司鸿蔓摇头,马车已经过了长街快要到西市了,她收起思绪,不再想陆冀修的事情,陆冀修愿不愿意娶妃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,至多是换一个人做太子妃,不过,吉日在即,现在也没传出要换人的风声,大概是不会变了。
西市各类东西繁多纷杂,不过人也多,司鸿蔓身边除了折枝,还有几个侍卫,防止遇上什么突发情况,至于藏在暗处保护她的,大抵也有,不过她找了一圈,没瞧见。
赶车的车夫放慢速度,好让郡主看清街道旁的东西,折枝刚把车帘掀开一角,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气,连忙又放下来一点儿,转头问道:“郡主想买个什么样的东西?外头冷得厉害,奴婢下去就行。”
“随便瞧瞧。”
司鸿蔓也很是苦恼,她要是有主意就不出来了,直接让人送到府上不是更好么,她把那颗珠子拿给折枝看了下,决定听听旁人的意见。
折枝微愣了下,旋即笑了起来,郡主这还是头一回问她这种事,眨眨眼道:“这珠子便很好看了,郡主便是直接送去,谢大人也会很高兴的。”
司鸿蔓也知道这珠子名贵,不然也不会收藏在爹爹手里,但就这么直接送给谢惟渊,总觉得像是在随便敷衍对方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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