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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冷的嗓音从旁边传过来,“郡主。”
司鸿蔓下意识的回眸,发现谢惟渊就坐在她旁边,跟那次他们在万象阁时的情形一样,可她刚才居然没有看到,是被她下意识的忽视过去了吗?
台上的胡姬还在扭动着腰肢,银铃作响,清脆勾人,连她看得都有些心痒,想要撒一把金叶子,旁边的人却一点儿反应都不见,脸上古井无波,像是看不见台上的情形。
旁边的雅间传来两个中年男人油腻的笑声,说着恶心且不着调的话,司鸿蔓紧皱着眉,风从鲛纱中间吹过,掀开了一点儿缝隙,她随意一瞥,正巧看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脸,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一个人,就是上回对她出言不逊的那个富商。
是张满脸横肉的脸,猥琐且下流,甚至于上回对方说了什么她还记得,这并不稀奇,毕竟做梦也梦不到自己不认识的人,可就是这个富商,却让她想到了今日在城门外遇上的那个人,细看之下,五官的细节是一样的,只是一个胖一个瘦,左边的眉头都有颗痦子。
两张脸在她记忆里重叠在了一起,严丝合缝的对上了,就是同一个,短短一个月,那富商就从挥金如土沦落到了凄苦落魄的形象,身上的那些衣物应该也是以前穿的。
就在她想这些的时候,旁边的人又唤了一声,似乎不满她没有回应,薄唇凑近到了耳廓,冰凉的声音顺着耳蜗向内,“郡主,您在看什么?”
司鸿蔓忍不住打了个颤,她想要往旁边躲一躲,奈何在梦里,她怎么样都躲不过去,只好转过身,回道:“我没想什么。”
她有些不敢看谢惟渊,总觉得一看就会发生不好的事,不住的想往后缩,却被对方连带着衣袖扣住了手腕,对方指尖沿着她腕上的脉络细细摩挲过,激起了一片细微的颤栗。
谢惟渊垂眸,凝视着面前的人,对方垂着脑袋窝在太师椅上,看起来乖巧异常,但是他知道只要一放手,这么人就会躲开,躲得远远的,他眼底幽暗,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解,低声问道:“郡主为何在发抖?……郡主……怕我?”
司鸿蔓只觉手腕被对方越握越紧,她赶紧摇头否认,仰起脸,杏眼弯了弯,笑得特别甜,她努力放平声音,哄道:“我怎么会怕你呢。”
对方细细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,似乎被说服了,手腕上的力道也跟着放开,就在她要松口气的时候,谢惟渊突然脸色一变,反手重新握紧、扣住,“郡主在说谎。”
他往前倾了几分,压迫感扑面而来,他用肯定的语气逼问道:“郡主觉得是我下的手?是我让那个富商破产了?”
几缕轻风吹过,司鸿蔓只觉自己后颈上的细小的寒毛都竖了起来,她下意识缩了下肩,接着狠狠摇着头,绝不承认自己的怀疑,却听对方声音冰冷道:“郡主猜得没错。”
司鸿蔓蓦地抬头,对方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,仿佛没有任何感情,他道:“是我做的,不仅是家财,还有其他,郡主想知道吗?”
谢惟渊像是个冰冷的,毫无情感的空洞,薄唇微启,不带一丁点温度,他道:“郡主为何要怕我?那些人罪有应得罢了。”
他说完顿了下,似乎从喉间放出一声低吟,像是想明白了什么,低沉的笑了下,像是保证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,他道:“郡主放心,我永远不会对您那样。”
司鸿蔓丝毫没有被安慰到,她睁大眼睛,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,不去深想对方那句‘还有其他’是什么意思,这不是谢惟渊,只是长得像罢了,对方不会是这般模样。
她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,一开始是细微的挣扎,而后幅度越来越大,却不能撼动对方分毫,她拧着眉道:“谢惟渊,你放开我!”
对方恍若未闻,上身又往下倾了些,再往前一寸便要贴上了,
司鸿蔓被对方困在期间,后背抵着椅背,退无可退,一只手被扣住,另外一只亦是没办法推开对方,她鼻尖酸涩,又怕又委屈,咬着唇瓣不肯示弱。
却见对方慢慢伸手抚上她的唇瓣,红色的口脂被捻开,抹到了唇线的外边,像一团被揉散又晕开的彩霞,姝丽脆弱。
他眼底的欲念蓬勃而出,手指撤开,低头印了上去。
司鸿蔓抱着薄被猛然从床榻上坐起,额角泛着细密的汗珠,菱唇微张,大口大口喘着气,眼中惶然戚戚,满是惊疑不定。
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,茫然的朝四周看去,半晌辨别出这是自己的卧房,手腕还生疼,之前忘了把身上的玉佩解开,正好搁在了手腕下,擦出了几道红痕。
司鸿蔓手脚酸软的从床榻上起身,歇过之后小腿反而更加酸涩了,她慢慢走到桌前坐下,没有叫人,给自己倒了杯凉茶,小口小口的抿着,半杯下肚,脑袋总算清明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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