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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枝把打湿的布巾递过去,顺手把一缕落在肩上的长发捡开,笑道:“郡主睡足了,晚上逛街才不累。”
好叭,确实如此,无可指摘。
入春之后,皇城已经没那么冷了,不过到了晚上,还是泛着凉意,只是不用再裹着大氅出门,肩上轻了不少,像是卸了什么看不见的担子。
司鸿蔓哈了口气,搓了搓手指,看着白雾飞快的消散了空气中,她兴致勃勃的听折枝说郡主府还有艘游船,每年第一次下水,便是在花灯节的头一天。
“郡主今晚要上游船吗?”
“要!”
便有小丫鬟起身出去,让府上的侍卫先去传话,早些准备,待庆典用的大船入水后,就可以登船看花灯了。
一行人自夕阳落山出发,虽说还未点灯,但长街上已经挤满了人,马车便早早停了下来,司鸿蔓把去年的兔子面具扣在谢惟渊脸上,后退两步瞧了瞧,差点儿笑出声来。
对方欣长挺拔,劲瘦有力,实际上身形却比一般人高大上许多,她站在对方身前,能被他完全拢进影子里,此刻却戴着兔子面具,既可爱又好笑。
谢惟渊无奈道:“郡主。”
司鸿蔓闷着笑,一点儿都不见真心的抱歉:“府上只有这个嘛,你要是不喜欢,等会儿重新挑一个换上。”
长街熙熙囔囔,两边的商户都挤着人,老板笑得嘴都合不上了,一路沿着往前,到河堤的时候,小贩逐渐多了起来,有的背了个简单的架子就来了,零碎稀奇的小玩意儿都挂在竹子做的架子上,风一吹,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。
不一会儿,折枝和惊鹊怀里就堆满了东西,眼看就要放不下了,只能交给护卫,让对方把东西先送回马车上。
这些小玩意儿大多不值几个钱,往年郡主绝不会买,甚至没有这么闲逛过,只会在酒楼赏一回烟火,之后高兴了便去游湖,不高兴便去寻香楼找乐子。
折枝笑道:“郡主今年兴致高。”
司鸿蔓正站在一架子的面具前仔细挑着,闻言唔了声,点头道:“慢慢逛着也别有一番乐趣,以前是我不知道。”
说话间已经选好了,是副青面獠牙的恶鬼,她径直往自己脸上一扣,高高兴兴的转向谢惟渊,“怎么样,是不是很威风?”
清凌凌的声音从面具后飘来,一双杏眼揉着笑意,不知为何,让人想到了张牙舞爪的兔子,分明软糯得可爱,偏要装出一副唬人的样子来。
谢惟渊哑然失笑,伸手替她微微扶正些,“嗯,确实威风。”
司鸿蔓脸热了下,好在有面具挡着,无人瞧见,她侧了侧头,扫了眼架子上的面具,见对方已经转身,像是要离开,不由问道:“你不要挑一个新的吗?”
谢惟渊停步,似乎轻笑了声,道:“这个就很好,我很喜欢。”
“是,是吗。”
司鸿蔓瞧了瞧对方脸上的兔子面具,可爱是很可爱,但真的好奇怪啊。
而且,她总觉得对方话中还夹着其他的意思,但又分辨不出,稍微想了下就抛到了脑后,她干嘛要自寻烦恼。
作者有话说:
第23章
河堤两侧,除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,还充斥着食物的香气。
时不时就能看见几缕寥寥腾起的白雾,老板站在后面,隔着热气,乐呵呵的捞起一盘馄饨,或是水饺,汤圆,三色糕。
司鸿蔓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下,她还没用晚膳呢,这烟火气实在太诱人了,挑了家干净的,便拉着谢惟渊高高兴兴的过去,招呼折枝她们也一起坐。
折枝她们平日跟着郡主出行,也是用惯了茶肆酒楼,坐在露天的桌子旁用膳,也是头一遭,倒是谢惟渊,之前为朝廷做事,什么地方都去过。
他抽出一双竹筷,磨净上面的小刺,然后递给司鸿蔓,动作无比自然,就像是做过很多遍,折枝刚巧回身,就看见了这一幕,一时觉得有些不对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再看郡主,神色自若的接了过来,全然没放在心上。
惊鹊用胳膊抵了抵她,问道: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
折枝收回视线,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郡主心中有数,想必只是念着点儿旧情,纵容几分罢了,是她想多了,不由摇了摇头,心道,郡主的婚事还需皇上点头呢,怎么也不会是这位。
“嗯,好吃!”
司鸿蔓完全不知道折枝在想什么,她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碗里,拿着汤匙搅了搅,舀起一勺,吹了几下后送进口中,只觉鲜香顺滑,一下子暖进了胃里。
她吃得很是开心,浑身上下暖洋洋的,连手炉都不用拿了,两颊泛着粉嫩的红,被热气蒸过,一双眼睛水淋淋的,犹如黑色的珍珠,晶莹剔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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