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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折枝,咱们府上的早膳可以加上这个。”
折枝欢快的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司鸿蔓搅着汤匙,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谢惟渊,对方面具未摘,只是往上推了几寸,露???出小半张脸来,绷紧的下颌角,几近完美。
她现在几乎已经想不出来,刚穿来时对方一身血污的样子了,若是她没有来,谢惟渊现在是什么处境呢?恐怕一身伤势还没养好,又何谈在街边同桌用饭。
想到这儿,司鸿蔓抿了抿唇,轻轻笑了下,心道,她这算不算日行一善?
她慢悠悠的吃完,要不是折枝提醒她,再过不久就要放烟火了,她还能再慢些,搁了汤匙,接过布巾擦干净手,结果刚一起身,就被长凳绊了脚。
府里都是圆凳,要不就是太师椅,或是矮榻,她习惯使然,差点儿没栽下去,好在谢惟渊眼明手快,扶住了她,顺手把她按回了长凳上。
司鸿蔓还有些懵,长睫闪了几下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谢惟渊没让她起来,半蹲在她面前,抬眸问道:“郡主试试看,可有扭到脚?”
司鸿蔓下意识踩了踩,没有痛感,其实她刚刚只是被绊了下,根本伤不到,但被人这么照顾着,心里熨帖极了,因为谢惟渊还半蹲着,所以两人几乎是平视,她视线下意识的避了避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没,没有。”
对方起身,似乎看出了她的回避,不着痕迹的往一旁让了几步。
她赶紧也站了起来,拍了拍衣角,“去望江楼。”
望江楼是皇城有名的建筑,除了宫中的摘星阁,就属它最高,站在顶楼能眺看整个皇城,高台之上看烟火,位置绝佳。
司鸿蔓一路走着,怀里抱了袋炒栗子,到望江楼的时候,已经剥了一小半了,又甜又糯,满口生津。
望江楼的伙计殷勤备至,“郡主,小的还以为您今日不来了呢。”
把一行人引到早就预留好的房间,退出去前询问道:“郡主,可要传膳?”
司鸿蔓刚才一路逛逛停停,早就饱了,遂拒绝了对方,让侍卫们下去大堂吃饭,“送些茶水果子上来就行。”
房间的一侧是向外延伸出去的露台,上面的屋角挂着灯笼。
司鸿蔓早就把面具给摘了,见谢惟渊还带着,忍不住抿了下唇,笑了起来,吐槽道:“兔子太过于温顺了,和你一点儿也不像。”
谢惟渊一手扣住面具,一手绕道脑后,解开系着的带子,闻言动作顿了下,回道:“郡主也不像恶鬼。”
那不一定,司鸿蔓心说,要是她穿来的时机再迟点,在对方眼里大概就和恶鬼无异了。
“对了,杨仟呢?”
她刚刚在街边吃东西的时候就想问了,明明记得出发前有叫着一起,怎么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。
“郡主找他有事?”
“等会儿烟火结束,就要去游船了,再不来恐怕没时间吃饭。”
谢惟渊道:“闹肚子去了,郡主不用管他。”
司鸿蔓点点头,“那等会儿让他早些回府歇着吧。”
正说话,突然嘭的几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自远处炸开,司鸿蔓一颤,差点儿被吓到,随即反应过来是亲军卫开始放烟火了。
双眸骤然亮起,赶忙跑去露台,就看见盛大的花火从天幕上盛开,转瞬消逝,犹如流星划过夜色,留下一串白色的星点。
她趁着间隙回头,见谢惟渊在站在原处,不知道在想什么,赶紧招呼对方过来,结果刚喊了一声就被烟火声盖了过去,她两手圈成喇叭状,冲对方道:“不要发愣啦,快点过来。”
谢惟渊抬眼,正好看见烟花炸开,金轮般的图案在夜色中铺展,几乎将对方整个身影都拢在其中,流光溢彩,明明灭灭,犹如一抹可触不可及的幻影。
此刻炸开的声音依旧震耳,却不再吓人,刚才第一声响起时,他下意识想要护住对方,几乎是本能的反应,却什么都没有抓住。
他收回手,看向朝他喊话的少女,对方似乎连发丝都染上一层鎏金,身后是皇城最中心的喧闹繁华,而他像是个见不得光的异类,与之格格不入。
犹如那日清晨,他一身狼狈跪倒在地,晨起的少女蹲在他面前,被初升的晨光拢在怀间,纤尘不染,巧笑嫣然。
那时候,他骨缝发寒,脑中全是狠绝疯狂的念头,只想杀了对方,现在却是想把对方护在怀中,不愿她受任何伤害,可不管哪一个,都没有做到。
谢惟渊眼底划过一抹嘲讽,他和对方的立场从来都不一样,世家大族,朝廷新贵,无论谢家有没有倒台,他们都不是一边的。
露台上,少女似乎等急了,不高兴的皱了皱鼻尖,蹬蹬蹬跑过去,一把拽住谢惟渊的衣袖,扬起脸来,不满道:“你想什么呢,干嘛站着发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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