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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鸿蔓轻咳一声,回了一礼:“沈侍郎。”
“郡主说……要捐银子?”
沈宴风顿了一顿,眼中忍不住起疑,又飞快的压了下去。
司鸿蔓装作没看见对方眼里的不信,轻声笑了下,点了点头道:“嗯,边关狼烟再起,可惜我身为女子不能亲去守关护国,便想为将士们尽一份心力。”
她略苦恼的皱了皱眉,“只是我身无长物,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捐一笔银钱,也不知……,可否?”
沈宴风闻言不由多看了对方一眼,毕竟明玉郡主名声在外,突然说要给军中捐银,实在稀奇,他刚才听说时甚至怀疑其中有诈。
但如今户部确实吃紧,他只沉吟了一下,就点了头:“郡主仁心。”
就算明玉郡主再如何不靠谱,背后还有相国大人,想来也不会任对方胡闹,沈宴风心道,或许郡主就是得了相国的指点,才想着开始挽回自己的声誉,毕竟这两年太子也要开始选妃了。
他垂眼略想了下,对面前的人道:“郡主如此心意,沈某当请奏圣上。”
被司鸿蔓拒绝了:“只是一点儿小钱,不值一提。”
沈宴风试了一回,发现明玉郡主确实只是单纯来捐银子的,想着郡主或许一时心血来潮,也确实捐的不多,但无论多少,都是一份善款,自当没有拒绝的道理。
他认真替边关将士谢过???司鸿蔓,把人送至马车。
谈妥后,司鸿蔓一点都没耽搁,当日就让府上的侍卫把成箱的银子都送去了户部,省得留在府里提心吊胆。
那边,户部接应的人没料到这么多,急急禀报了沈宴风。
等沈宴风出来看时,便看到几排成箱的银锭被打开,一字排开摆在厅堂的地上,一眼扫去,只觉满是白花花的银子,比起需要户部拨出的款项,这些确实远远不够,但比他料想的要多得多。
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了些,之前对明玉郡主存着的几分偏见,顷刻被摁了下去。
次日,户部的折子中多了一行字。
宫中御书房,大太监刚被叫进来,正研磨,突然听皇上笑了声,说道:“朕好似有一段时日没见明玉了。”
旨意下得极快,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郡主府。
司鸿蔓正在问谢惟渊药材的事,才起了个头,还未开始,便瞧见惊鹊急匆匆过来,“郡主,宫里来人了!”
她一愣,旋即明白过来,应当是户部的事,依沈宴风的性子,即便她说了不必上奏皇上,但对方还是会在折子里提到的。
点了点头,对惊鹊道:“我换身衣裳便去。”
走到门边时,被谢惟渊叫住:“郡主,学业未完,尽早回来。”
司鸿蔓抿了下唇,心道哪有这样关心人的,“我知道啦。”
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,打趣了句:“先生古板。”
宫墙巍峨,殿宇气势磅礴的盘旋在皇城最中心的位置,其中的人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。
前来接引的小太监是在殿前做事的,机灵得很,见郡主闷声不说话,眼珠一转,笑道:“郡主有些日子没进宫,皇上多半是想您了。”
“娘娘也时常提起您呢,说您不来,宫里连笑声都少了一半。”
司鸿蔓眼弯了弯,顺着话音道:“那我之后时常来才好。”
她面圣倒不用讲那么多规矩,毕竟圣恩在身,幼时曾为皇上挡过一劫,起码明面上,皇上对她十分纵容。
皇上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,四十几岁的年纪,鬓边已有白发,身着玄色的衣物,上面绣着祥龙图纹,严肃时不怒自威,一个皱眉便可叫朝臣心惊胆寒。
不过,此刻倒十分惬意悠闲,两腿盘在塌上,犹如家中长辈,乐呵呵的招呼她过去:“明玉,快来,朕刚让人做了梅花糕,尝尝。”
司鸿蔓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,她深刻怀疑,这个年纪的中年人表达关爱的方式只有一种,就是把她喂胖。
皇上看着她吃完了一块梅花糕,又把茶水朝她面前推了推,慈爱之心溢于言表,“顺顺,别噎着。”
这和司鸿蔓来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,她之前推测过,皇上对她的容忍度已经开始下降了,不应当如此关切。
不过转念一想,她不过是个没实权的小辈,皇上若真打算惩治她,摆摆手就可以了,没必要叫她看出来。
况且,这一位极爱名声,从他饶了谢惟渊一命就能看出来,所以对于身负皇恩的她,就更不可能主动出手,只等她几次犯错,足够抵消皇恩后,再动手。
不过,原书里,还没轮到皇上动她,这皇位就易主了,比她炮灰的还早。
司鸿蔓咬着梅花糕,脑子里把这些想了一遍,顿时放下心里来,起码现在皇上还不打算动她,仍在兢兢业业扮演个好长辈的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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