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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殷当时并未留意,而今回想……她只觉得心跳愈来愈快,某件事呼之欲出。
高元骁,他也有前世的记忆!
否则,他无缘无故的为何要送这把平淡无奇的匕首?刀鞘上的花纹、刀柄上的宝石,在京城中着实算不上多好的东西。
它唯一的特殊之处就在于——阿殷前世困于高府,出门时曾拿着它防身!
高元骁特意将它送来,其中深意,不言而喻。
阿殷只觉得手都有些抖了,思绪乍然纷乱,阿殷震惊之余,立时便想,该怎么办?
高元骁知道前世的结局,甚至知道的比她更多——临阳郡主如何谋划安排、如何逼宫篡权、朝中都有谁参与其中、外头如何应对、京城之外又发生了什么……他那时在禁军官职颇高,必定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甚至连定王在登基前做过的许多安排,都已被他窥破。
若他此生能为定王所用,那自是无往不利。
可若他的心思与定王相悖,定王对从前的事毫不知情,岂非处处受制?阿殷既已随父亲投靠定王,往后定王荣,她未必荣;定王辱,她必定辱。
她自然不愿定王落入逆境。
高元骁两次都看中她的容貌,表露得十分明显,他送来这匕首,究竟是什么意思?
少不得等来日回京,去寻他探个明白了。
阿殷思绪翻腾,一顿饭吃得没甚滋味,饭后粗粗梳洗过,听着外头风声呼呼,一夜辗转。
两日后,定王带秦姝母子启程,欲经北庭都护府前往墨城,由冯远道、魏清两位典军带着十数名侍卫护送,阿殷自然在列。
临行前,阿殷特地找了趟休沐在家的夏铮,请他得空时照拂如意,不叫人欺凌,夏铮欣然答应。
又因北地天寒,夏铮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个貂裘送给阿殷,叮嘱她务必保重身体,绝不能受寒。
陶靖此时正忙着启程进京上番,阿殷也不去打搅他,自己收了个简单包裹,随行护驾。
离了凤翔一路往北,天气日渐寒冷。
走出西洲地界后,魏清带几人暗中折回凤翔,剩下六人守在秦姝母子的马车两侧,只剩冯远道、阿殷和另两名侍卫跟在定王身边。
到得后来,定王以秦姝母子无力自保为由,安排阿殷入车厢内随身保护。
这自然是变着法儿体贴阿殷,不叫她吹风受寒了。
秦姝猜度其意,闲行时也打趣阿殷两句。
阿殷因知她居心,这种事上更不会应和,于是谨记着侍卫的身份应答进退,倒叫秦姝兴致索然。
二十日后,一行人终于安然进入北庭都护府地界。
如今的北庭都护是定王的舅舅隋彦。
都护作为一府长官,不止执掌辖内军政,也需料理民事行政,手中权力比一州刺史更重。
隋彦治下十分严明,这北庭都护府虽处于边境,却比西洲还要太平许多。
定王自入北庭地界后显然也松了口气,这一日后晌遭遇寒风大雪,便不急着赶路,只在投宿的客栈中避雪。
傍晚时分雪势愈来愈大,漫天皆是白茫茫的飞雪,被呼啸的寒风一吹,刀子般刮在脸上,更是让人连方向都辨不清楚。
阿殷见惯了京城里规规矩矩的雪片,起初还因好奇而观玩,此时冻得手足发寒,更不敢逗留,便要入屋。
定王不知是从何处寻了两坛酒,饶有兴致的拎过来,叫住阿殷,“过来温酒。”
这一路没有丫鬟仆从伺候,侍卫便身兼数职,日常帮定王打点些起居之事,也在分内。
这日该当阿殷值守,她应命随他进屋,解下腰间弯刀,自去寻温酒之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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