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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只觉眼前一花,往队伍中看时,定王早已不知踪影。
而清冷的晨风之中,只有他的声音遥遥传来——“看好周纲!”
阿殷不敢掉以轻心,下令军士将周纲抬至平缓处。
等了片刻,就见瞭望台后青金色的身影疾掠而来,一如去时的迅猛。
到了跟前,定王将一名劲瘦的男子扔在地上,将缴获的劲弩递给冯远道。
“带回去严加审问。”
他的目光刀锋般剜在男子身上,“务必挖出实情。”
回到凤翔城的时候,已经是日倾西山了。
阿殷整日劳顿,加上昨夜激战时被周纲重刀所伤,虽没见血迹,腰腹处却着实难受。
她并不怕刀剑伤,那种伤虽刺痛,却也好打理,只消小心用药,连疤痕都不会留。
然而如今是伤在腰腹,虽然有那软甲护体,到底也受了重击,先前还不觉得怎样,这一路骑马颠簸,渐渐就难受起来。
女儿家的身子全系在腰腹之间,若这儿有什么闪失,累及整个身子骨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阿殷固然想要早日建功博得定王赏识,却也不会拿这幅身子去换,强忍了半日,此时便再不敢拖延。
她抬眼看向定王,那位骑马走在最前面,脊背挺直,长剑在腰,正侧头同魏清说话,想必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阿殷不敢打搅,只催马到了冯远道身边。
“冯典军——”
她的声音比平常虚弱些,“这是要去哪里?”
“先去州府衙门将这些山匪交接清楚,还要审问周纲和那刺客。
等常司马他们从南笼沟回来,也还有事要商议,怎么?”
冯远道见她面色略显苍白,关切道:“身子不舒服么?”
“有些不适。”
阿殷点了点头,“我想告个假先回家去,典军能否行个方便?”
“交接的事也用不到你,既是身子不适,早些回去歇息。”
冯远道当即应了——他执掌定王帐内守卫陪从等事,左右卫队都归他管,这点事自然是能做主的。
阿殷便也不再逗留,告辞离去。
到得城南的家中,陶靖尚未归来,只有如意焦急的等在门口。
见她进了巷子,如意便从门口奔来相迎,待阿殷下马后,将她手臂扶住上下打量,“姑娘这回无碍吧,有没有受伤?”
见阿殷身上不见血迹时稍稍松了口气,旋即便碰了碰那黑沉沉的披风,“咦?”
“暂借的。”
阿殷并未详细解释,只吩咐道:“去请女郎中来。”
这又是受伤了?如意脸上还没浮起的笑容当即消失殆尽,到了院里传话给门房,扶着阿殷进入卧室,将那披风解下时,低声惊呼,“姑娘!”
——她腰腹处的衣衫已然消失不见,只有银色的软甲在烛火下映出柔光。
姑娘家的衣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破碎,必然是激战时被削掉的。
如意大为心疼,吩咐两个小丫鬟铺好被褥,去巷外街角买阿殷爱吃的馄饨和糕点小菜。
她小心翼翼的帮阿殷除了衣衫,手指都不敢触碰腰腹,“这里伤得重么?姑娘且先躺会儿,郎中很快就能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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