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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归。
踏入这样一个罪恶的堡垒,举步维艰,他早已做好没有归路的打算。
只是妇孺幼童何其无辜,一名稚子抬起头来,用当地话问妈妈为什么要哭。
林长野不懂老挝语,但“步归”
懂得一些。
在这个村落生活了一年又四个月,他多多少少会讲些日常用语。
他抱过那个孩子。
他帮过那个妇人推车。
他吃过的每顿饭菜都是当地村民种出来的。
就像种植罂粟一样,他们也种着粮食。
除了土地里生长的是罪恶之源,他们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,都是孩子的父亲母亲,是父母的儿子女儿,是妻子的丈夫,丈夫的妻子,是这世界上最平凡不过的人。
林长野来到这里的前半年,不适应水土,生过病,脚也溃烂过。
是村民采来他不认得的草药,为他敷药、熬汤,看他好起来后,他们比谁都开心。
因为过分英俊,村子里的姑娘不分年龄,都爱跟在他后头。
她们用老挝话叫他,听上去像是在叫“阿归”
。
阿娘大婶们也把他当儿子,总是端来好吃的东西给他,每条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,叫着阿归仔,慢慢吃。
阿归。
阿归。
像是有人在呼唤他归来。
这个名字原本是提醒自己,时刻小心,被她们一叫,却变成了无比亲昵的称呼,坚硬也变得柔软起来。
……
耳机里传来命令:“别去,屠辛无路可走,要和你同归于尽。”
可是林长野可以不去,“步归”
不行。
那些口口声声叫他阿归的人,需要他的归来。
后来的后来,屠辛终于听到了他那位兄弟的声音,看见去而复返的步归重新出现在视野里。
那人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堡垒,说,“我来了,放了他们。”
屠辛恨得心里眼底都在淌血。
“为什么是你?是谁都可以,为什么是你!”
林长野不说话,安静的样子一如既往,只是眼里的淡漠与凝重比以往更甚。
“你到底是谁?!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不叫步归,你到底是谁?”
“……”
是谁都不重要,重要的他们站在对立面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
屠辛站在他的城堡里,手里握着土炸|弹的开关,恍惚间看见一年半以前,他被金三角的另一名大毒枭,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暗算,同时又被警方追捕,人在湄公河上,命悬一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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