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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彧已经力竭,他没有能力再救她了。
他知道,自己干了一件天底下最卑鄙龌龊、猪狗不?如?的事情。
他杀死了沈栖鸢。
少年的眼?眶蓦地洇出两团潮热。
他捧着沈栖鸢苍白的脸,垂下眼?睑,与她额头相碰。
冰凉的肌肤似一捧细腻的积雪,贴着他的额头,送来寒冷阴郁的死气?。
时彧才失去了父亲,不?过才半年,这种亲眼?目睹身?边所亲近之人再一次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的感觉,难受得让他心脏闷痛,喉头一阵发堵。
沈栖鸢,你?就那么恨我吗。
恨我到,不?再给我一点机会?,一个字都不?留就要赴死。
是我错了,你?醒过来,要杀,要剐,我由你?。
时彧闭上眼?,缓缓地俯过薄唇,苦涩的吻,虔诚、宁静地落在沈栖鸢的鼻梁。
像一场轻盈的雪,落在冰莹剔透的梅花瓣尖。
“咳咳!”
身?下的女?子,忽地重?重?地咳嗽起来,肺部重?新灌入一股冷气?,呛得她支起了上身?。
时彧唯恐压着了她急忙侧身?避开,只见沈栖鸢倏地清醒了,歪过了脸颊急剧地咳嗽着。
时彧惊喜交加:“沈氏!”
他爬过去,掌心摁住沈栖鸢的后背,替她轻柔拍打。
“沈栖鸢,你?醒了,你?没有死。”
少年充满了雀跃,待她咳嗽声音渐小,他一把将女?子拽入怀中,如?获至宝一般牢牢地揣在胸口。
沈栖鸢刚醒来,神志都还有几分不?清,脚边缠着一条雪白的绫罗,身?后倒着一只被踹翻的长凳,沈栖鸢懵懵地被时彧抱了许久,在他狂轰乱炸般的吻势间,突然忆起了什么事。
她刚刚,在这屋子里投缳自尽了。
现在,她是生,还是死?
时彧拥着沈栖鸢,及至此刻少年的声线依旧绷得不?安颤抖:“还好我回来了,还好来得及。
沈栖鸢,沈栖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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