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筱悠将缠枝莲纹荷包塞进筱娜袖中,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腕子,“山西票号的银票,见票即兑。”
筱娜猛地攥紧荷包,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:“妹妹这是要……”
“前日听额娘说,弘旺背《千字文》得了八弟夸奖?”
筱悠折下廊外丹桂别在她鬓边,金黄花蕊蹭过苍白的脸颊,“若是府里再添几位小阿哥,怕是八弟要分身乏术了。”
远处传来杯盏碎裂声,弘时举着半块如意糕追到廊下,糖渣在青砖上踩出黏腻的脚印。
筱娜突然轻笑,声音比檐角铁马还冷:“五阿哥这般霸道,倒像是……”
“小孩子玩闹罢了。”
筱悠扶正她歪斜的簪子,翡翠镯子擦过素银簪发出清响,“独苗儿金贵,自然要千般呵护万般疼爱。
你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“四福晋!”
宫女提着灯匆匆寻来,“三阿哥把宜妃娘娘的蜀锦裙撕了个口子!”
重归宴席时,四个团子已换上崭新的衣服。
弘历赖在康熙怀里啃芙蓉糕,糖渣簌簌落在五爪金龙纹上。
胤禛拎着往奏折堆里钻的弘昐,玄色常服前襟沾满糕点碎屑:“给我老实点,否则我要打你屁股了!”
“爷跟孩子置什么气。”
筱悠接过哇哇叫的小团子,指尖拂过他沾着墨迹的鼻尖,“昨儿我们小二还撕了你的《农政全书》呢,我可瞧见你偷偷把残页夹在《兰谱》里。”
更漏声催,康熙抱着熟睡的弘历起身,明黄袖口染着糖霜和墨渍:“今日就到这儿罢。”
他忽然顿了顿,目光扫过胤禛衣摆的污痕,“老四留下,朕要问河南春汛的事。”
回府的马车上,弘昐揪着奶娘的头发流口水,弘时趴在胤禛膝头啃玉佩穗子。
宁楚克数着荷包里的金瓜子,忽然指着窗外:“额娘看!
八叔家的马车横在道上呢!”
青帷马车前,年玉蓉正指着跪地的小太监骂:“仁济堂的川贝母也能拿错?仔细你的皮!”
筱娜扶着丫鬟立在阴影里,素色裙摆扫过满地药包。
夜风掀起车帘刹那,她袖中荷包闪过金线绣的并蒂莲。
“绕道。”
胤禛放下车帘,指尖摩挲腰间玉佩。
暗格里《河南河道图》的卷轴硌着膝盖,洇开一片凉意。
四更梆子敲过第二遍时,苏培盛踩着露水疾步入院:“主子,八爷府连夜请了三位太医,说是他家大阿哥突发高热。”
胤禛就着烛火扫过密信,目光在红疹二字上顿了顿:“让咱们的人撤回来。”
他推开雕花窗,见暖阁窗纸上映着筱悠给弘昀掖被角的剪影,四个摇篮在月光下排成星斗状。
“明日你回趟乌拉那拉府,去见见筱娜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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