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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吵闹些的酒肆竟是安静了一瞬,进而便细细簌簌响起议论的声音,不外乎是把此事当个乐子来看。
苏容妘被气的胸膛起伏,猛地用力将此人的手挣脱开:“哪里来的疯子,随便寻个姑娘便开始攀咬,你若是想借此讹些银钱你怕是找错人了!”
这种泼皮无赖乱泼脏水的事她此前也经历过,不过就是想占便宜不得,转而便想尽办法诋毁。
她维持着镇定,与面前这人隔了些距离来:“我不知你是求财还是如何,但我都不会叫你如愿,你口口声说那么多跟真事儿一般,怎么报官去!”
可张郎君丝毫不怕,口中振振有词:“我就知你不怕报官,谁不知道你与那县太爷有一腿,他可不得护着你?还不知道从哪个男人被窝弄出个不清不白的孩子来,如今摇身一变盼上了苏家,还装上贞洁烈女了!”
他这一番喊叫,倒是叫消息灵通之人知晓了苏容妘的身份。
苏家接回来个未嫁有子的庶女,此事当初被眼红苏家之人寻摸了出来宣扬过一番,虽说如今过了几月,但经人一提便能直接翻找出来成个谈资。
方才原本还有瞧着颇为儒雅的读书人想站起来说上几句话,如今也被同僚拉着坐了下来。
酒肆掌柜的也终从后面出了来,拉着张郎君赔笑脸:“郎君莫急,有什么话咱好好说便是。”
可张郎君一把将他拂开:“你少多管闲事,莫不是你也想上她的塌,这才来献殷勤?你若不嫌脏,大可以去!”
掌柜被这没遮没拦的一句话说的面上臊得慌,哎呦了好几声:“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呀!”
苏容妘的心在狂跳,张郎君的声音混着周围的议论声皆在她耳边环绕,她想赶紧离开,可张郎君的视线紧紧落在她身上,似乎只要她一动,便会迎着旁人的叫好声恶狠狠地扑上来。
她能感觉到,面前这人就是故意要坏她的名声。
如今酒肆人这般多,无人在乎这人说的是真是假,过了今夜能传扬出去的便只有她的艳名。
刚走到酒肆处的裴涿邂,自是将内里的话听了个大概。
他面色沉了下来,眸光亦冷的骇人,可此刻在他身边的苏容婵见状,却是第一次轻挽上他的手臂,拦着他上前:“夫君,别去。”
她自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来,若是裴涿邂上前,明日此事在京都之中必定人尽皆知。
裴涿邂压着心底的不悦,一点点将自己的手臂抽离。
苏容婵怕他还要上前,急忙示意他去看不远处:“夫君,你看那不是薛统领吗?他定不会看见姐姐受为难的。”
裴涿邂的视线顺着投了过去,确实见到不远处薛夷渊也注意到酒肆之中的情况。
可是他并非是自己前来的,身旁还跟着家人。
薛夷渊看见了人群之中的妘娘,心疼不已,直接便要过去,可彼时薛老大人低呵一声:“你去做什么!”
薛夷渊想说妘娘便是他之前说想娶之人,可是想到昨日妘娘拒绝了自己,他只能道:“她是我在杨州的故人,她被人诋毁我不能坐视不理。”
他作势便要向人群之中走,可薛老大人却叫下人拉住他,冷着脸道:“这时候不管她是谁,你去了便要惹一身腥,你就权当没看见,她既是你故友,便知晓为官之人在乎名声,不会怪罪你!”
牵制住他的下人手上功夫不低,他要挣脱也得废些功夫。
薛夫人道:“渊儿,回去罢,咱们去报官就是,何必亲自上前呢?”
面对父亲,薛夷渊从来不会留什么面子,但面对这个嫡母,他却还是要敬重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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