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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幽深的眸子盯在面前人身上,竟是突然发觉,她身为女子,是半点也不觉害怕,除了一开始仅有一瞬的混乱外,她倒是有些游刃有余的意味来。
甚至在他短暂沉默的空挡,她嗤笑一声:“妹夫还要这般钳制我到什么时候,难不成还要在这假山后面对我用私刑?”
裴涿邂眉头一点点蹙起,在她这种意味不明的话中松开了手。
他后退一步,苏容妘终于能站稳身子,而不是被他逼至假山旁边,面前被他抵着,后面靠在假山上。
裴涿邂此刻也终于恢复了些平稳:“我知晓你对二妹心中有怨,但你不该对她动私刑。”
苏容妘知晓他全然看到了,倒是也不假模假样的隐瞒,她双手环抱在胸前:“我不过是吓吓她罢了,哪里就是动了私刑?妹夫若是不信,大可以去寻个大夫给她瞧瞧,看看她身上究竟有没有伤。”
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来:“我就是威胁,也只是用石头假做匕首,你们裴家的二姑娘矜贵的很,我哪敢伤她半分?想必妹夫心中也有数罢,否则早就出来制止我了,哪里会等到现在。”
裴家姑娘矜贵这种话,昨夜在屋外裴涿邂便隐隐听到过。
分明是说矜贵,但言语里却透着极大的嘲讽,这种感觉叫裴涿邂很是不悦,似是裴家只会仗势欺人一般。
所以他今日即便是撞破苏容妘的把戏,却没有出来制止。
裴涿邂冷沉的声音出了口:“我知今日是你心中有怨,你怎知我对昨日之事不会有裁断。”
苏容妘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:“还有什么可裁断的,如今谁不知道宣穆故意要伤你裴府的三姑娘,但你们大度不予他这个孩子计较,这便是你说的裁断?”
她面色也慢慢冷了下来,立在裴涿邂面前,倔强又盈韧的模样落在裴涿邂眼中。
他眉心动了动,指尖下意识扣紧:“下不为例。”
苏容妘睫羽清颤:“什么?”
“今日之事,下不为例。”
裴涿邂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,“我不会追究你方才之举,但若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对裴家之人行不轨之举,我定不轻饶。”
苏容妘猜到了他不会追究,不过是知晓昨日冤枉了宣穆,这时候让她发些无伤大雅的火罢了。
毕竟名声、脸面,都让裴家占了,她还能如何?
“我能走了?”
苏容妘撂下这一句,也不等他反应,冷嗤一声,径直便向假山之外走去。
裴涿邂没有上前拦她,甚至觉得方才自己动手也是个错误,以至于如今他手中还残留着方才那种叫他觉得有些异样的、属于苏容妘带给他的独有触感。
他方才未曾预料到会将苏容妘圈在怀中,对二妹耀武扬威之人缩在自己怀中,格外的娇小,甚至他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软之处。
裴涿邂蹙了蹙眉,他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感觉,只是看着苏容妘离开的背影,他竟有一瞬的出神。
苏容妘的背影,在夜里同他的夫人确实相似。
甚至说方才她在他面前,月色笼罩叫他看不清她的模样,这种感觉,也与夜里他同夫人相处时的感觉,格外相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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