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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们不知道,这一次时彧早已考虑了一切,知后果,仍一意孤行。
刘洪不敢再劝了,他心里只盼着陛下念及时家一门?忠烈的份儿上,予少将军一条活路。
但距离少将军入宫面圣已经过去了两日,仍旧没?任何?消息传来,刘洪在?家中如坐针毡,惶恐少将军被天?子秘密斩立决了,屁股下像是生了钉,根本坐不住。
好在?第三日清晨,少将军终于?回?来了。
他回?来时,容颜苍白,全身浸泡在?血污里。
刘洪心脏骤停,哆嗦道:“少将军你怎么了?”
他赶紧让李府医等人全来待命。
时彧拖着沉重?的身体?,一瘸一拐地走向一个地方——波月阁。
入阁内寝房,少年将身似一块豆腐般瘫倒融化在?榻上。
那方罗汉榻是沈栖鸢以前常待的地方,上面有她残存的芙蕖淡香,清宁,有令人内心平静的功效。
他将脸埋入柔软的枕上,长?臂下垂,似是人事不省。
已经数日未眠,时彧终于?是昏睡了过去。
李府医步履踉跄地赶到,一看到少将军,满身是血,身后尤其遭遇重?创,几乎体?无完肤,李府医也骇然不止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刘洪道:“少将军被陛下杖责了五十军棍。”
时彧竟然是被责打了五十杖刑之后,独自拖着一条血淋淋的残躯,从太极殿回?来的。
都道这个御前红人已经失了宠,也无人敢上前伸出援手,自太极殿回?伯府,十数里之遥,少将军竟不顾崩裂的伤口?满身的鲜血,一步步走回?来的,一声不吭。
直至此刻,时彧已经精疲力尽,再无一丝气力,倒在?了榻上。
李府医揭开时彧背后的衣衫,受刑那一块的皮肉已经烂了,似一滩被血模糊的肉泥,极其可怖。
常人若遭遇此等大伤,只怕要?筋断骨裂,少说?也起不得榻了,少将军无愧为一身铜皮铁骨,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痛。
只是为了拒婚,这代价也实在?太大了。
没?有人认为值得。
李府医用针线为时彧缝合破裂的伤口?,将其余外层破损的皮囊都擦上了药,再用纱布将时彧的腰腹一圈圈缠住,叮嘱看护的下人。
“将军伤势严重?,失血过多,现在?只宜静养。
在?伤口?愈合之前,绷带每日一换,勿碰水。”
整个过程,时彧埋首在?软枕上,似乎未曾苏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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