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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茹轻笑:“既然你怕我诓你,那就不说呗,反正又不是我有事。”
傅铮在旁边听得是一头雾水,他只能听懂梅茹的两句话,却也察觉到这二人之间有隐秘,似乎那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……傅铮心下存疑,就听那个探子又开口了,这回换成汉语,将他知道的通通招供了出来。
傅铮按下疑惑,看了眼梅茹,又拂了拂案上的纸笔。
梅茹会意,却也颦眉。
今日营中没什么人手,如今这个探子突然招供,自然得有人记录。
这位殿下肯定是不可能纡尊降贵做这些杂活的,只能轮到她来写了。
想到姨父,还有那些可怜的无家可归的百姓,梅茹这才勉勉强强上前,执起笔记下供词。
她仍旧没有坐,只是立在案边。
那人说一句,她记一句,安静的就像不在似的。
傅铮淡淡望过去。
那纸上的字果然与花灯上的一模一样,那些字在她笔下似乎重新被捏过,并不如沛瑾的秀美温婉,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恣意,那笔画怎么舒服怎么写,是道不尽的韵味。
再稍稍抬眼,视线掠过小丫头白嫩的耳垂,就见两侧坠子轻摇,其中一个上面果然少了一颗珍珠……
只怕她自己还不知道。
收回视线,傅铮只眉眼淡淡的望着前面,静心听那探子招供。
回屠一部原本就被鞑靼追着打,一直偏安一隅,与鞑靼相安无事。
谁知去年年末鞑靼南下进犯魏朝的同时,又悄然派兵绕到回屠一部后面!
一夕之间,整个回屠部族被杀的不剩多少,他们余下的这些人胡乱逃到荒僻的平凉府,没吃的没穿的,就只能动手烧杀抢掠了……
孟政回营见到这份供词,不由骂了好几声他娘的。
有这么这么凶悍的胡人残部在平凉府附近,那还得了?他当即要唤人进来,准备速速派兵马围剿回屠残部,早一天剿完,早一天心安啊!
梅茹耷拉着脑袋站在旁边,一颗心悄悄提起来,却仍不言不语。
她看着地上,就听旁边傅铮忽然出言阻拦道:“孟总兵,万万不可。”
梅茹的那颗心倏地一紧,这事果然跟前世一样!
孟政却不大高兴被人指手画脚,他不满挑眉:“不知殿下有何高见啊?”
傅铮道:“孟总兵,如今北辽鞑靼四处吞并,一家独大,这于我朝没有任何益处。
不如考虑另立一个起来,待足够与鞑靼抗衡,便是他们之间的内斗,我们作壁上观即可。”
孟政没说话,只是拧着眉,傅铮略一停顿,又道:“依本王看,我们正好利用这次回屠一事,破掉各部联盟,还能顺势扶植起一个回屠当傀儡,岂不两全其美?若是直接剿了,本王便觉得有些可惜。”
孟政听完还是拧眉。
看了眼梅茹,他道:“循循你先出去吧。”
煎熬了这么久,梅茹连忙退下。
她的身子有些僵,直到走到中军帐外,才舒上一口气。
前世那个回屠就是傅铮扶植起来的傀儡,到最后,自然跟她一样,没什么好下场。
这个人的心啊,就是狠的。
这天回驿馆,坐到了车里,静琴才讶道:“姑娘,你的耳坠怎么掉了颗珠子?”
梅茹反手一摸,果然,空空荡荡的。
她略一思量,便猜到肯定是骑马的时候掉了的。
幸好没出大营多远,她连忙喊了停,就和静琴下车来找。
可哪儿还找得到?
傅铮这会子骑马行在前头,侧目望了眼那团身影,又淡淡撇开脸,只望着远山,不知在想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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