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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让三郎不困不乏,想来定是聊得有趣事。
臣妾可以听听吗?”
谢令鸢的梦那么长,萧怀瑾全讲给她,岂不是明天又黑着眼圈上朝,惹得众人遐思?他言简意赅:“也没什么,是德妃做了噩梦,同朕说起了她的梦罢了。”
原来是听了德妃一夜的梦,白婉仪心想,多好的兴致啊。
她垂下眼帘,轻轻一笑:“那……陛下今晚还要听玉隐公子的故事么?”
兴许是不需要了,兴许德妃的梦,比侠客的故事更牵动萧怀瑾。
而萧怀瑾实在乏得很了,他处理完政务,硬撑着来看白婉仪,明日还要早朝,还有几桩大事要议,便打个哈欠摆摆手:“不了,天色不早,婉娘今夜早些歇下。”
白婉仪没作声,走到榻前,侍候萧怀瑾躺下,姿态既柔且静。
萧怀瑾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她的恍惚,“朕总觉得,你似乎有心事?”
白婉仪眼神躲闪了一瞬,萧怀瑾紧紧盯住她。
她便叹了口气:“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,此事有惊扰六宫之嫌……”
“你我有什么不可说的。”
萧怀瑾自然地道,示意她躺到身边来。
白婉仪低下头,面色十分为难,踟蹰了半晌,终是低声道:“臣妾那日去坤仪殿请安……聊起巫蛊之事时,娘娘碰倒了茶杯,神色似有慌乱……臣妾也不知是不是看岔了。
后来多了心,总觉得坤仪殿的摆设似乎哪里不对……后来臣妾琢磨,兴许也是想多了。”
她嘴角漫开笑,抬头看了眼萧怀瑾,自语道:“毕竟中宫何必做这些呢,若说惊了贵妃、德妃还情有可原,但臣妾等人也未能幸免,可见该是与中宫无关的。
陛下,歇息吧,别为了后宫之事劳心了。”
她说着,躺在了萧怀瑾身边,知道他怕黑,不忘为他留着灯。
然而萧怀瑾的思绪,却在听了她的话后,炸开了一般无法平静。
震惊之下,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难过。
只是他压抑住了。
先时,内卫从林昭媛那里搜宫,虽然没有搜到巫蛊的证据,他却还是软禁着。
至于皇后,乃后宫之主,自然不可能搜查她。
他从未想过怀疑皇后。
此为震惊。
而婉娘竟然以这样委婉的话,来含蓄地告状,似乎和那些宫斗的妃嫔们无异了,昔日二人的情意也在她心里渐渐淡去。
此为难过。
这两种心情如厮打般交织着,萧怀瑾被它们闹腾,睁着眼,一夜天亮。
他反复想白婉仪的话里究竟有几分可信,又觉得可悲——因无论真假,他都会搜查一番的。
道理就是这么奇怪。
贵妃与德妃,以及有生杀之权的太后,都受了巫蛊波及,这就是最大的疑点。
毕竟后宫其他妃嫔做这些事,没有动机和足够的利益。
至于钱昭仪与白昭容陷入昏迷,也许是障眼法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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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更的梆子响声从黎明的星星点点下,依稀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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