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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明玦心道,果真是醉了!
何贵妃悲怆道:“陛下既有兴,又怎能撇开臣妾呢……不若臣妾唱曲,为武修仪伴舞?”
她心里默默想,她可以选择不看,但不能不听,只好劳动自己,躬亲唱一曲了。
萧怀瑾允了,手执白玉杯,杯底在案上轻轻打着节拍。
何贵妃清了清嗓子,柔声唱了起来:“参离合,参悲欢,参商斗转时已远,歌尽繁花曲水散……”
她唱的是清商曲,亦是看过的一出皮影戏的曲子,不是宫廷燕乐,听起来颇为新鲜得趣。
武明玦却是惨了,闻所未闻,然而这曲子缠绵,他也不得不跳得缠绵……
他右手执宫扇,忽而腰胯左扭,忽而宫扇掩唇,忽而手在脸旁挽个花,忽而转个圈……忽而回眸一笑,又端起了一杯酒,送到皇帝唇边:“陛下,臣妾这舞美么,美的话,您可喝一杯。”
他都这般无耻了,萧怀瑾又怎好不喝。
何贵妃简直叹为观止,她故意唱宫里没有的清商小调,故意让武修仪手足无措,谁料武修仪竟然应付自如地继续劝酒!
她以前怎么没发现,这武修仪路数颇高!
抢完德妃,又抢皇帝……念及此,何贵妃捏着杯子,狠狠瞪了一眼武明玦。
而萧怀瑾,在两位妃嫔接二连三的劝酒下,已经不胜尿意,他起身去了恭房。
行宫的恭房也比不得皇宫,虽说奢华,却小,尤其萧怀瑾如今醉着,更觉逼仄。
一阵风透窗而入,萧怀瑾净了手后,走出恭房,忍不住想在夜风中散散心。
他缓缓走在汉白玉的路面上,脚步清晰而单调。
走了片刻,似乎远处,也传来轻微的步伐声。
*****
西宫的正门附近,都是七拐八拐的小道。
谢令鸢在正门前徘徊了许久,也不见武明贞的踪影。
她算着时辰,戌时二刻都已经过了,心道,是计划生变,还是武明贞耽搁了时辰?
——该不会武明贞走错了路,摸去了别的地方吧?
这倒是最有可能的,也是最糟糕的。
行宫虽不大,却也够人转上一两个时辰。
想到这里,谢令鸢心中一个激灵,回身往天辉殿走去。
无论如何,等在天辉殿附近,是最快的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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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宫北边第一道偏门,武明贞摸索着走了一路,走到正门,都不见德妃。
她只得再往里走。
不知走了多久,在一处花园的小径前,忽然看到一个人影。
她赶紧敛气,然而这里花木长得不算繁茂,因此遮不住身形,她唯有让自己坦荡。
对面那个人似乎是出来散酒气的,醉眼朦胧间,喃喃道:“咦,爱妃,你怎的……出来了?方才不还跳舞么?”
武明贞如遭雷劈,定睛一看,他穿着织金的龙襤袍,她今日在祭天中见过,正是当今天子萧怀瑾陛下!
可他的随从呢?为什么自己一个人?
既然他只身走动,武明玦推测,此地距离天辉殿,应是不远了。
武明玦张口要回答,忽然想起,不知她弟弟平素在宫里,究竟是捏着嗓子说话,还是粗着嗓子说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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