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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一手上拿了几张纸,站在没关紧的书房门外敲门之后默默走进来,贺寂州闭着眼睛靠坐在老板椅上,两手交叉抱胸,静静躺着,毫无从前吊儿郎当左右控制着椅子晃悠的样子。
“老大,鉴定报告出来了。”
庄一站在办公桌前。
贺寂州慢慢把眼睛张开,他抬眸看着庄一手上白纸黑字的一小打纸。
静幽幽地看着。
闭上眼睛慢慢软下去一口气才重新张开眼睛,往身边伸出半个小臂。
“拿过来。”
庄一绕过办公桌走到他右手边。
贺寂州翻到最后一页。
亲子鉴定报告显示就是他的孩子。
结果贺寂州早就猜到了,按照二十天前推算一下时间,沈青柠那时候正住在州庄里,许懿每天都陪着她,根本就没出过州庄的门,况且那时候就连他都还没见到陈也,这孩子他料到就是他的。
只是他现在很迷茫。
想了好几年的孩子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,留住许懿的枷锁已经有了,但就跟做梦一样的不真实。
他把她的情夫杀了,余地一点不剩,要不是这个孩子来得及时,贺寂州没想过后路。
或者真杀了她,再杀了自己,叫人把他们一起火化,骨灰搅拌混在在一起埋着。
现在走到这一步。
好像留有余地但好像又没有。
晚上是个雨夜。
轰隆隆的雨水比若有似无的雷更大声。
只能听见磅礴的雨水拍打着地面的脸,疾驰过的汽车激起比车身还高的水花击打在车顶上,‘啪啪啪啦啦啦’。
整个世界甚至听不见人声,更没有惹眼招烦的五颜六色雨伞。
除了磨砂似的雨幕隔了许懿的眼睛,目之所及只有大片白。
身后传来‘噔噔噔’的脚步声,但许懿没回头。
她特别清楚谁有资格穿着材质名贵的皮鞋站在她的门口。
等贺寂州推开许懿的门进来的时候,许懿正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阳台,大量的雨丝密密地打在她身上。
她的领口湿了一半,肉眼可见黏在她的锁骨上。
外头的风直直往里头吹过来,许懿绑了低马尾,发尾到她的腰际,随着身侧的风胡乱的飞起,她从他走在门外开始就知道贺寂州来,嘴角早早就已经咧起嘲讽的嘴角,‘乌拉呼啦’的风也挡不住他开门进来的声音。
风吹不散他身上恶臭的血腥味。
许懿一声不吭站在那。
贺寂州进了门就加快脚步立马伸手拉她走进来。
“要是觉得这雨淹不死你,干脆站在楼下去,楼下任你淋。”
他是关怀她,可是话到嘴上就从着急突然变成了难听的讽刺。
他转身走去沙发上拿了整盒的纸巾给她擦打湿的碎发和前额,大致把她衣服裤子都摸了一遍,庆幸被打湿的地方不太多,见她脸色差,脱了自己的西装给她披上。
许懿推开他的手,西装掉在地上。
她走过坐在一边的沙发上,靠在沙发背垫上,双手撑在自己膝盖两边,目视前方也不看贺寂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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