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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桥头阴亲（第2页）

老妇人的指甲在车窗霜花上划出几道白痕，"

二小子追进院门，看见的却是座雕梁画栋的四合院，青砖缝里长满人高的荒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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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厢猛地颠簸，竹篮里的纸钱撒出几张。

年轻妇人慌忙去捡，黄纸擦过煤炉边沿，腾起细小的火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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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呢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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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在老坟圈子里找着人，脸贴着块断碑，嘴里塞满黑土。

"

老妇人突然扯开衣领，露出脖颈间暗红的绳痕，"

我家那口子去抬人，回来高烧说胡话，非说看见个凤冠霞帔的新娘子......"

我突然想起去年中元节送货，也是在这座石桥。

那天雾大得车灯都穿不透，后视镜里晃过一抹素白，等我刹住车，后座只有滩水渍泛着河腥气。

当时以为是拉鱼获的乘客，现在想来，那女子发间分明别着鎏金点翠的簪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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锁在仓房那晚，铁链子响得跟闹春的猫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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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妇人的声音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，"

第二天链子断成九截，二小子倒在坟头桃树下，树根缠着他脖子，开春刚栽的桃苗，一夜蹿得比房梁还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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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车忽然急刹，我的鼻梁重重磕在前座。

挡风玻璃外，两只乌鸦正啄食冻僵的野兔，黑羽上沾着猩红的冰碴。

老刘头咒骂着按响喇叭，惊飞的乌鸦掠过车顶，翅膀拍打声像是谁在敲打棺材板。

前排传来窸窣的响动，年轻妇人带着哭腔问："

那现在张罗的阴亲...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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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子时合葬，阴阳先生说要压住煞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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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妇人从竹篮摸出把锈剪刀，"

你摸摸这纸衣裳，三层夹棉的料子，剪到第三件就见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