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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告诉我,她就是在那时候找到了我们这对孤儿双胞胎的。”
“她一定非常勇敢,”
我叹道,心中对这位伊莎白小姐肃然起敬。
“妈妈不只是勇敢,她还感到了一种与我们之间的特殊联系。
她经常对我们说,她在心底感到自己也是半个中国人。
她出生在中国,她失明前看到的最后景象就是中国的景象。
她常说,她能从那场可怕的热病中挺了过来,一定是上帝的旨意,从此她一点也不怕呆在病人中间了。”
“人说,六岁之前几乎没有记忆。
可我真的觉得自己记得她在找到我们的时候的样子。
而且那个画面特别的清晰。
我问过姐姐莎拉,她说她也是一样,也记得那么清楚。”
“我们两人都记得待在一间非常黑非常小的房间里。
我们一定是被放在那里很久没人照顾了,也许已经有一整天,又饿又衰弱。
我们的亲生父母应该也是信教的,所以我们就喊着呼唤着耶稣的名字。”
“后来,门开了,一片亮光射了进来。
母亲就在这片光中出现了。
她琥珀色的头发和身上的白裙被那片光照得发亮。”
“那时候,我们就觉着她像天使一样,她朝我们伸出手,温柔地抚摸我们。
我当时不知道,那是因为她双目失明,手指就是她的眼睛。”
“她救了我们,也改变了我们的人生。
她是是母亲,也是我们的第一位老师,教我们《圣经》和其他的知识。”
“您记得李先生吗?”
我问,“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来的吧,对不对?”
“那个时候啊,乔治舅舅就住在我们家,他白天上学,晚上和周末,有时和白牧师谈论一些深奥的问题,有时候和母亲坐在一起,为她读书。”
“不过呢,我最喜欢他陪母亲出去散步了,因为我和莎拉也能一起跟着。
那情形看起来一定很奇怪—你知道我的意思吗?旁观的人肯定不明白我们是什么关系。
现在回想起来,我猜舅舅也会觉着有些尴尬。
不过,我们根本不管,有机会就一定要跟着一起出去。”
“虽说莎拉和我是双胞胎,可我们俩其实区别很大。
莎拉外向、活跃,她也更多觉着自己是个中国人。”
“有一次,舅舅带着我们在波士顿,被几个小男孩追着骂‘中国佬’,还问我们猪尾巴辫子哪去了。
舅舅没说话,可我被吓哭了,抱着舅舅想跑。
只有莎拉却跑过去跟他们对骂。”
“后来舅舅回中国去了。
再后来,莎拉为了抗日,也去了中国。
她没有和我们道别,自己跑去的。”
“哦,”
我轻呼出声,有感于这两位老人的生活中却还有如此多的跌宕。
“有点难以置信是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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