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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武场的刀锋嗡鸣震得左相程砚之耳膜生疼。
他望着台下三千银甲士兵,喉结动了动,玄色朝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——方才还信誓旦旦说翼王夫妇葬身火场的密报,此刻像根烧红的铁钎戳在他心口。
“王说了算!
“流川的吼声混着山风炸响,三千虎军同时将刀尖挑起三寸,寒光如林。
陈司抹了把嘴角的血,甲胄上的铜钉撞出清脆的响;周成单膝跪地,额头抵着染血的青石板,指节因用力泛白。
轩辕澈立在点将台边缘,玄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腰间泛着冷光的虎符。
他垂眼看向瘫坐在地的左相,声音像浸了冰的剑:“程大人,宣完旨了?“
左相张了张嘴,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清越嗓音截住:“翼王,这出戏唱得好啊。
“
众人转头。
太子轩辕承不知何时站在营门处,玄色冕服上的金线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他手中端着茶盏,茶烟袅袅模糊了眉眼,“不过是场山火,倒让程相急着来替孤宣旨——“他抬眼扫过演武场,“现在人活着,总该回京城给父皇请个安吧?“
左相如遇大赦,扶着随从的手勉强站起:“太子殿下说的是,翼王夫妇该随驾回京......“
“急什么?“琉白突然上前一步,素色裙裾扫过左相脚边的断刀。
她腕间檀木珠串轻响,眼尾微挑,“程大人带来的十名亲卫还没跟我打过招呼呢。
“
左相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他身后的灰衣人猛地抬头,却被琉白似笑非笑的目光钉在原地——方才那十名持剑而立的亲卫,此刻正攥着剑柄后退半步,铠甲相撞发出细碎的响。
“我替程大人想个主意。
“琉白指尖绕着发梢,声音甜得像浸了蜜,“这十个人,每人跟我过三招。
过了,我放他们走;不过......“她瞥向地上的断旗杆,“就替程大人把这旗杆重新立起来。
“
演武场突然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轻响。
为首的亲卫喉结动了动,硬着头皮抽剑:“末将......奉左相之命护驾......“
“护驾?“琉白轻笑一声,身影突然如游鱼般滑出。
亲卫的剑刚划出半弧,腕间一痛,剑柄已被她扣住。
下一秒,她反手一拧,那柄精铁剑竟被生生折成两段,“护的是太子的逆谋,还是程相的狗头?“
“噗!
“
第二招还未起势,亲卫已被踹中胸口,撞在点将台的柱子上。
他捂着肋骨蜷缩成团,嘴角溢出黑血——这才惊觉方才那看似随意的一推,竟暗含寸劲。
第三、第四......第七个亲卫倒下时,左相的玉扳指“咔“地裂成两半。
他望着场中翻飞的素色裙裾,突然想起三日前密报里“火场无活物“的断言——原来真正的陷阱,是让他们以为翼王已死,才敢带着死士直闯虎营。
“够了。
“轩辕澈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。
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刀风掀起的鬓发,指尖掠过她耳后未干的薄汗,“再打下去,程相该心疼他的死士了。
“
琉白转头看他,见他眼底浮着层薄怒——不是为她的危险,而是为她方才接招时,有个死士竟在袖中藏了淬毒的柳叶刀。
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,指腹蹭过他掌心的薄茧:“王不心疼?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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