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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以轩呆了,长久以来,虽然温行野管教严格,但是每每他挨打的时候,奶奶、母亲无不是含泪照料。
从来没有一个人,这样淡漠地避开他的手。
左苍狼轻声说:“我不打算管。
因为你没有了爹,也没有娘了。”
温以轩震惊地抬头,看见她漠然的双眼。
然后突然发现,是的,自己没有爹,也没有娘了。
只剩下已经年迈的奶奶,和一条腿的爷爷和少不更事的弟弟。
幼小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出现了惊恐的神色。
左苍狼迎着那双像要滴水的眼睛,说:“你对我冷淡,我就不理你。
不会给你找师父,不会让你再练武功。
让你长成一个废物,永远都没有能力照顾你的爷爷和奶奶,永远没有能力接回你娘。
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你,欺负你老迈年高的奶奶,欺负你行走都不便的爷爷!
有人会去挖你爹爹的墓,偷光里面的陪葬品,甚至剥掉他穿的衣服,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,残骨扔得满地都是……”
“不……”
那双小小的眼睛泪水喷涌,“不要说了!
不要说了!”
左苍狼说:“那时候,你也只有像现在这样,跪在那些人面前,哀求他们,说不要这么做。”
她转身走开,将他遗留在血乎乎的板凳上。
这是当初,慕容炎的孤儿营对付里面所有孩子必胜的法宝。
那就是让他们清楚明白地知道,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亲人了。
第二天,温以轩带着温以戎,请过爷爷奶奶安之后,来到左苍狼房门口。
温以轩安静地捧着清水,等她梳洗后,轻声说:“母亲早安。”
左苍狼点头,随手拿起妆台上的伤药递给温以戎:“帮哥哥擦药。”
温以戎答应一声,温以轩恭敬地说:“谢谢母亲大人赐药。”
左苍狼点头,他的眼睛漆黑通透,里面的恭顺与乖觉让人落泪。
她缓和了语气:“先好好养着,这几天不必过来请安了。”
温以轩低头:“儿子给母亲请安,是应该的。
些许伤痛,不要紧。
还请母亲看在儿子年轻,不懂事的份儿上,原谅儿子前些天的失礼。”
左苍狼温和地说:“我原谅。”
温以轩领着弟弟退出去,小心地收起左苍狼给他的伤药。
她撕掉他伤口的痂,而他长出鳞甲,变成伪装。
从此以后,他再不会轻易被什么东西所伤,也再不会被什么人轻易感动。
下午,左苍狼去找达奚琴。
这位俞国皇叔,国破之后客居晋阳,却更风雅了。
日日赏花遛鸟,多首词作被青楼传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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