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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有人指出曾看见锦衣使戴过,更巧的是锦衣使之前造访过温室宫,但并没有见闻长御。
所以这支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,就十分耐人寻味了。
管他是谁,有嫌犯就必须抓,虽然他也不认为一个管理控戎司的女官会那么蠢,把这样的证物留在现场让人拿住。
况且想杀人,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,随便指使个心腹就办成了。
但这种推理不由他掖庭令来做,他只管照着牌面上的疑点办差,接下来的生杀大权得听主子定夺。
可是很奇异,皇帝脸上没有悲痛,没有震惊,有的只是无边的寒意。
掖庭令有些吃不准眼下的形势了,看看督察院和刑部的人,那些官员也是耷拉着眉眼,不声不响。
作为内廷的官员,又是主子和其他高官皆在场的情况下,掖庭令决定继续观望。
观望了半晌,果然事情又有了新进展,御前的高无忧入殿回禀:“尚药局派医女入宫了。”
掖庭令回身看,看见负责皇帝医事的医正,领着两名头戴方巾的医女立在南北夹道上候旨。
关于医女他是知道的,当初掖庭领命从官户中挑选工巧者,送进太医署学医,处所安置在别院,不和太医署学生混在一起。
等学成之后分派各个公主府,以伺候公主们的疾病和饮食,所以她们和宫廷内后妃是没有任何往来的。
这时候招医女进来做什么?掖庭令有点懵,再看太子,他向皇帝俯身拱手:“究竟是真是假,派人一验就知道了。”
皇帝看太子的目光,透出一种悲凉的味道。
掖庭令进宫近二十年,从没见过皇帝流露出这样的气象。
是因为太累太绝望吗?后宫接连出事,终究血肉之躯,桑榆向晚的年纪不得安宁,这皇帝当得也甚凄苦。
温室宫里隐隐传来婴孩的哭声,闻长御出事时皇后已经诞下皇子了。
皇帝隔着宫墙向南眺望,喃喃道:“青主,皇父再相信你一次,只愿你不要令皇父失望。”
太子愈发底下身子,火光映照下的侧脸白得出奇。
毕竟皇后寝宫,能进去的人不多,皇帝和太子率先迈入,后面跟着督察院院使和刑部尚书。
掖庭令左右看看,再想想自己的职位,不管三七二十一,也跟了进去。
前殿已经是最后的底线,不能再入了。
悄悄偏头看,珠帘和轻纱后隐约可见凤床,皇后的声气儿悠悠传过来:“皇上,恕臣妾不能下地相迎了。
您瞧瞧孩子吧。”
新生的皇子包在朱红的襁褓里,由奶嬷儿抱到皇帝面前,孩子一只眼睛刚睁开了一道缝,从那缝里乜着他的“皇父”
。
皇帝看了一眼,有些怅然。
想了想,又伸手逗弄孩子,“皇后,这真是朕的皇子吗?”
床上的皇后怔了一下,立刻说当然。
又不无哀伤地叹息:“如果长御在,哥儿俩一边儿大小,将来不知多热闹。
长御死得冤枉,要不是她,该死的人就是我……”
掖庭令觑觑太子,他脸上喜怒全无,偏身一个眼风示下,殿外的医女领命,一前一后进了皇后的内闱。
重重帐幔接连放下,菱花门也阖了起来。
延龄公主一直伴在皇后左右,见生人进来,厉声呵斥:“你们是什么人!”
一名医女应答:“奴婢们是太医署人,奉旨入宫,为皇后娘娘调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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