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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,我不是说这个,我是说这种地形,洞、落石之类的。”
克拉夫特捻了把手里带灰土的叶片,还保留着少许韧性,不那么顺利地被搓成碎屑,“还有这些植物,这里会有什么喜欢把植物拔起来的动物么?”
灌木为了在干旱气候下汲取水分,根系不可能不发达,要直接从土里扯出需要的力道一般人类都做不到。
“没有吧?或许是石头落下的时候带出来的呢?”
威廉看向彼得,这位向导正尽责地把马往队伍山路中间牵,闻言回头看来。
“沙鼠算吗?大概拳头大小。”
“不可能。
所以真是石头松脱带下来的?”
克拉夫特整株提起植物,发觉它的根系还算完整,除了细须都没几根断开的,不像被硬拔出土。
一位水手捞起根须查看,什么都没看清。
不知不觉太阳又下沉了不少,普遍患不同程度夜盲症的人在夜幕渐近的弱光环境,没有火把不容易看清。
“别管了,趁着还有光把我们的火把点起来,一次两根,再走一段没到就只能试着找个地方过一夜了。”
队伍里总共不过八个人,首尾各一支火把足以满足光照需求,威廉和彼得走在最前带路,水手看顾队尾,中间安排不熟悉野外环境的克拉夫特一行人。
他们在残阳余晖里行走了最后的几分钟,阴影从谷底上涨,涌过犬牙交错的乱石,在陡坡上攀爬,漫上路面淹没脚跟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驱走了山顶的一缕光线。
太阳落山,队伍落入丘陵重围的暗夜。
每个人自觉地闭上嘴,专心靠着山体一边行走,火把所及范围不远,闲谈间走偏几步可能就会一脚踏空从路外侧陡坡滚下去。
那些石头的棱角在白天都看过,它们是山谷的利齿,能轻易把失足者切开扎透,让他为一时疏忽付出永远的代价。
威廉的视力也好不到哪去,从船员手里接过第二支火把时,克拉夫特站在队伍中间都能看到他前额流下汗珠,全凭不想在野外过夜的念头坚持迈开腿,放慢脚步前进。
轻微有节奏的脚步声成为了环境的主题,连马都跟威廉的步子搭上了,偶尔有人在碎石上绊一跤,才会短暂地打乱节奏感。
说起来不好意思,异界灵魂对脚步声还蛮敏感的,拥有充足的分辨经验,以便晚上被窝里进行某些小动作。
有了超常记忆后,记住整个队伍的脚步更是容易不过,可惜现在已经没人天天来抓他,熬夜看的也成了大部头和教学笔记。
但技能没有随着他来到这里退步,反而因为换了更灵敏的听觉有所进步。
有序步伐中,牵着马匹的库普,发觉前面的克拉夫特突然脱离了一致,缩短步距而加快了频率,刻意地打破节奏。
陡然变化的步频让他节奏一乱,差点没绊上自己的脚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安静。”
克拉夫特用简短的命令代替解释,朝队伍后火把光圈外的来路瞅了一眼,第二次生硬地变更了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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