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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夜里,萧玉瑶从睡梦中惊醒,脸上传来阵阵刺痛。
她摸到自己的脸,顿时尖叫出声——
“啊——!”
值夜的翠柳从脚踏上滚落,顾不得膝盖撞在青砖地上的疼痛,连滚带爬地扑到床前:“大小姐?大小姐怎么了?”
帐内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,萧玉瑶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:“镜、镜子...快拿镜子来!”
翠柳手忙脚乱地捧来鎏金缠枝铜镜,掀开纱帐的瞬间,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她下意识屏住呼吸,却在看清帐内情形时惊得倒退三步——铜镜“咣当”
一声砸在了地上。
“废物!”
萧玉瑶劈手夺过铜镜,却在看清镜中倒影时僵住了。
铜镜里,那张曾经艳冠京华的脸此刻狰狞如鬼。
右边额头上原本淡粉色的疤痕已经变成了紫黑色,边缘溃烂翻卷,黄浊的脓水正顺着下巴滴落在锦被上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!”
萧玉瑶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,她猛地抬头,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翠柳,“你——是不是你!
是不是你在药里动了手脚?!”
翠柳腿一软,直接跪倒在地:“大小姐明鉴!
奴婢、奴婢真的只用了府医送来的雪肌膏啊!”
萧玉瑶一把抓起枕边的白玉药盒砸向她:“那我的脸怎么会烂成这样?!”
药盒砸在翠柳额头上,登时破开一道口子,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。
可她不敢擦,只是抖着手捧起药盒,颤声道:“大小姐若不信,可叫府医来验……”
翠柳低垂着头,心跳如擂鼓。
她突然想起,前日她去取药时,曾在青石小径上被刘嬷嬷撞了一下。
当时药盒掉在地上,刘嬷嬷手忙脚乱地帮她捡起,嘴里还念叨着:“姑娘恕罪,老奴年纪大了,腿脚不灵便……”
翠柳本没当回事,可此刻回想起来,刘嬷嬷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似乎藏着一丝古怪的笑意。
翠柳的指尖微微发抖。
她想起翠浓被活活打死那日,萧玉瑶就站在廊下,冷眼旁观。
翠浓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,可萧玉瑶只是嫌吵,让人堵住了她的嘴。
最后,翠浓七窍流血的的尸体直接被扔到枯井里。
而刘嬷嬷,连哭都不敢大声哭。
翠柳的喉咙发紧,额上的血滴在地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,最终,什么也没说。
“怎么会...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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