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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能有谁?族长嘛!”
“听说老二回来了?”
“回来了。
这货看去还是个硬家伙。”
“孝文伤势咋样?”
“还用问!
脸上没皮儿了。”
“孝文寻冷先生看了没看?”
“你操这些闲心弄啥?”
小娥不吭声了。
惩罚孝文的那天后晌,小娥听到村巷里头的锣声和吆喝声,浑身抽筋头皮发麻双腿绵软,在窑洞里坐不住了。
她达到了报复的目的却享受不到报复的快活。
在她怀着恶毒的目的把孝文拖进砖瓦窑以后,惊奇地发现世上竟有孝文这种奇怪男人,勒上裤子行了解开裤带儿又不行了,当时她觉得奇异也觉得好笑;后来孝文遵照她规示的日程钻进她的窑洞来过多回,仍然是那个样子;她看着他每一次兴冲冲地又显得贼偷鬼气儿来到窑洞,回回都是败兴地离去,就忍不住同情这个可怜人儿说:“算了你干脆甭来了。”
孝文苦笑着说:“我也想咱没本事算了甭去了,可又忍不住就来咧!”
直到白嘉轩气昏死在窑洞门外雪地上的那一晚,孝文尚未进入过她的已经不再贵重的身体……她在窑洞里坐不住也立不住,装作扯柴禾走到窑院边沿的麦秸垛跟前,耳朵逮着来自村中的动静,偶尔可以听见人们涌向祠堂路上的一句对话。
她现在想到孝文在她窑里炕上的那种慌乱不再觉得可笑,反而意识到他确实是个干不了坏事的好人。
她努力回想孝文领着族人把她打得血肉模糊的情景,以期重新燃起仇恨,用这种一报还一报的复仇行为的合理性来稳定心态,其结果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呻吟着:我这是真正地害了一回人啦!
鹿子霖不耐烦地说:“还提孝文孝文做啥?该受的罪让他受去吧!
咱们今黑热热火火弄一场!”
小娥说:“好呀——对呀!”
说着就跃上鹿子霖的腰腹往下一蹾。
鹿子霖嘻嘻笑着呻唤一声:“唉哟哟!
亲蛋蛋你轻一点儿……差点把大大的肠子肝花蹾烂了!”
小娥又一纵蹾到他的胸脯上。
鹿子霖又嘘唤着:“亲蛋蛋你把大的肋条儿蹾断了!”
鹿子霖正陶醉在欢愉之中,感到脸上一阵湿热,小娥把尿尿到他脸上了。
鹿子霖翻身坐起,一巴掌搧到小娥脸上:“婊子!
你……”
小娥问:“你刚才不是说了今黑由我想咋样就咋样……”
鹿子霖恼羞成怒:“给你个笑脸你就忘了自个姓啥为老几了?给你根麦草你就当拐棍拄哩!
婊子!
跟我说话弄事看向着!
我跟你不在一杆秤杆儿上排着!”
小娥跳起来:“你在佛爷殿里供着我在土地堂里蜷着;你在天上飞着我在涝池青泥里头钻着;你在保障所人五人六我在烂窑里开婊子店窑子院!
你是佛爷你是天神你是人五人六的乡约,你钻到我婊子窑里来做啥?你日屄逛窑子还想成神成佛?你厉害咱俩现在就这么光溜溜到白鹿镇街道上走一回,看看人唾我还是唾你?”
鹿子霖慌忙穿起衣裤连连禁斥着:“你疯了你疯咧!
你再喊我杀了你!”
却不见小娥收敛,就慌匆匆跳下炕来夺门出窑。
小娥在窑门口跟踪骂着:“鹿乡约你记着我也记着,我尿到你脸上咧,我给乡约尿下一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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