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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血?
裴觎眸色微顿,什么血?
他刚想说话,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感觉到扶着他的手突然撑在了他肩头,身前人蓦地靠近时,青丝滑落下来有几缕落在他手上,那狐毛斗篷与袍裾衣角纠缠。
隐约香气撞进鼻间,纤细手指落在他绯红官袍上,红衣衬着如雪的白,勾勒出绯靡艳色,而她凑近说话时呼吸都落在他脸上,近到他能看到她眼睫颤动,红唇开合隐见香舌。
“裴侯爷,你怎么样?你还好吗?”
裴觎脑中嗡了一下,愣愣盯着她连呼吸都滞住。
“裴侯爷?”
沈霜月眼尾都急红了,以为他当真伤得很重,连忙扶着他抬头想要凑近看他伤势时,就惊得裴觎瞬间回神,他整个人下意识朝后一仰。
“我没事!”
他声音又急又快,还带着一丝滑稽狼狈,耳根发烫。
他想要抽手起身,却忘记她还撑在自己肩头,才刚退开,就见身前女子惊呼了一声,朝着他身前就栽了过来。
手里的动作快过脑子,裴觎刚离地的腿又跪了回去,长臂揽着她的腰将人撞进怀里。
柔软欺在身前,沈霜月歪倒时侧脸撞到了他颈上,唇间像是碰了什么的触感让她脑子里蒙了一瞬,裴觎也是浑身僵住。
下一瞬沈霜月脸上窘迫连忙挣扎着快速起身退开,裴觎只觉得怀中软香瞬间消散,见她狼狈逃离时手足无措,他也僵着身子,脸上都绷紧了起来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想扶你。”
沈霜月急的脸通红。
裴觎喉间滚动了一下:“嗯。”
气氛一时奇怪起来,他黑眸凝在她身上,沈霜月只觉尴尬侧开眼。
旁边牧辛眼见着情况不对连忙快步上前,扶着裴觎起身:
“侯爷你也真是的,属下都说了你刚挨了杖责,身上伤那么重,做什么非要强撑着去应付那些人,现在好了,伤口崩开了不说还流了这么多血,难怪会吓到了谢夫人。”
裴觎鼻翼间闻到熟悉的血腥味,扭头见沈霜月刚扶过他的手上染了殷红,再加上牧辛刚才的古怪和她方才不同寻常的焦急,只瞬间就明白了眼下是什么情况。
他抬眼定定看着牧辛,那幽黑眼眸让得牧辛头皮发麻。
正当牧辛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,就见裴觎眼帘一垂,挺直的腰背微伏,原本嚣悍的脸上瞬间多了些疲态。
“本侯若是不去,皇城司办案不利怎能逃脱干系,而且那假的账本是本侯递上去的,险些害了嵇家和太子,陛下只是杖责已是轻饶了。”
他推开牧辛的手并没让他搀扶,甚至走动间也没露出受伤的模样,连说话时也如往日稀松自如。
可是沈霜月见过他之前渊渟岳峙的气势,也见过他如利箭在弦的锋锐,此时他坐着时却是脊背松散,如劲弓屈藏,薄唇轻抿时眉眼间疏冷疲懒,似有阴影弥漫出落落的靡淡。
沈霜月刚才不小心与他肌肤相触的尴尬褪去,心中生出源源愧疚来。
她轻咬着唇想要说什么,想说她不知道孙家事会闹到这般地步,想说她不是有意害他,可是所有的解释到了嘴边都觉得单薄可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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