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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笙心里一酸,想这旗袍毕竟是自己以‘女儿’的身份送给婆婆的第一眼贴心之物。
虽然只是借花献佛,但却是两人第一次解开心结的标志。
“芳姨,这件要不别烧了,拿个袋子帮我装起来,我想留一件做个念想。”
“哦,好。”
“至于这帕子——”
唐笙打开旗袍,将那块绣花手帕端详了一下:“这是妈珍视地东西,要不烧了给她送过去?还是……算了吧,也留着吧。”
唐笙想了又想。
她觉得三十年前的事的的确确是梁家人对不住赵宜楠。
如果不是外公外婆那么强势,如果不是舅舅梁棋那么懦弱。
也不至于让赵宜楠受那么大的委屈。
印象中,舅舅后来娶妻生子,在国外生活的也不算很糟糕——可能早就已经忘了当初许下海誓山盟的女学生了吧。
这样的男人,即便跟自己有着一定地血缘。
唐笙也还是觉得自己更站在赵宜楠的立场上,为她而不值。
人都已经死了,就别烧块负心汉的手帕去恶心她了。
唐笙把剩下地两包东西拖进后院。
看到白卓寒一个人靠在观景栏杆前,目光潺潺拥着月色下的静水湖。
不知道在想些什么.
“抱歉,我……没想到你早就过来了。”
“没有,刚到。”
白卓寒转过身,走上前帮唐笙把赵宜楠的衣物放进事先备好的一个大焚炉里。
点火的时候,他抬起左手下意识地挡了挡唐笙的身子。
他还记得,唐笙是很怕火的。
小时候因为白卓澜把一小截鞭炮丢在唐笙脚下,害得她崩溃大哭。
那是白卓寒第一次,把那么疼爱的弟弟给捉过去狠狠揍了一顿。
火苗渐渐吞噬了最后地弥留,遗像出咔吱咔吱的裂响。
唐笙站在白卓寒的身后,恍然一股被保护得牢牢的错觉。
两只手微微垂开若即若离地角度,明明偶尔碰到,却谁也没有主动牵过一下。
“放灯吧。”
白卓寒转身过来看着她,“我听说,长明灯能带走逝者在世上最后的牵挂和不舍。”
“哦。”
唐笙看着白卓寒手里扁扁的一条纸袋子,心里略有悸动。
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,像热气球一样,从两人牵着的双手中慢慢挣脱。
谁也看不到对方写在那一面上地许愿或祝福。
她以前也许会觉得这东西很浪漫,却没想到第一次跟着白卓寒放灯,会是以一场祭奠的方式——除了祭奠赵宜楠,还有他们之间那场自作自受的婚姻吧。
白卓寒把纸灯扎好,白皙修长的手指熟练翻飞上下,看得唐笙不由呆了:“你会做这个东西?”
印象里,以前他连领带的打法都很头痛,每次弄得都像狗带似的!
“以前扎过九十九个,再笨的也学会了吧。”
白卓寒没有多解释什么,只把长明灯的两角塞到唐笙手中。
火苗淡淡,透明了稀薄地白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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