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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出片银杏叶,放在投影的“医者三角”
中心,“这种光线下,伤口边缘的毛细血管会显影为老槐树的年轮。”
顾承川屏住呼吸。
黑暗中,左手的持针角度竟自带微光,薄茧摩擦持针器的细响,与录像里煤炉的噼啪声重叠。
当陈立仁重新点亮手术灯,墙面上的投影发生奇妙变化:75度三角的中心,老槐树的影子突然长出新的枝桠,而顾承川的持针器尖,正对着枝桠末端的小太阳——那是父亲手术记录里的标志性符号。
“知道为什么老槐树的影子总在你的投影里吗?”
陈立仁摸着投影中的树干,“1998年洪水后,你父亲把手术台搬到老槐树下,说‘树影能给伤口遮风’。
现在你的左手,正在给这棵树缝补三十年的年轮。”
凌晨四点,顾承川的左手终于颤抖着落下最后一针。
他看见缝合线在硅胶心脏上形成的轨迹,恰好填满老槐树投影的某道裂缝,而75度三角的顶点,正落在树干上“修平”
二字的刻痕处——那是陈立仁刚才用锈听诊器划上去的。
“投影不是终点,”
他对着墙面自语,指尖划过左手的薄茧,“是父亲的义眼、陈教授的听诊器,还有我的持针器,在时光里碰出的火花。”
晨光漫进训练室时,顾承川的左手影子逐渐淡去,但墙面上的“医者三角”
却留下了永久的印记:75度角的顶点,老槐树的年轮正在缓慢生长,每圈新纹里,都藏着持针器的震颤、义眼的反光、锈迹的温度。
他知道,从今天起,这个三角将成为他手术时的隐形标尺——不是丈量伤口的距离,而是测量医者与患者之间,那道必须用体温和记忆才能填满的、75度的生命之光。
这一夜,顾承川在父亲的手术记录里夹入片沾着投影灰的银杏叶,旁边写下:“手术灯的左手投影:不是光学现象,是三代医者的体温在墙上结的痂。
当75度角的三角覆盖老槐树的影子,那是时光在提醒我们:每个持针的角度里,都藏着煤炉的火星、洪水的反光,还有患者躺在树下时,那声比任何仪器都清晰的、带着槐花香气的呼吸。”
怀表的滴答声混着远处的鸟鸣,顾承川摸着左手的薄茧,突然明白:医学的精准从不是冰冷的角度计算,而是像老槐树的影子那样,随着光的变化生长,随着医者的呼吸震颤——而他的左手,正在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光导体,让每个手术灯的投影里,永远跳动着带着体温的、75度的生命密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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