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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善围说道:“卑职问心无愧。”
范宫正: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胡善围问道:“沈琼莲病情如何?”
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女,上一个天才应是宋朝的李清照,如果就这样离世,就太可惜了。
范宫正没有回答,比了个手势,“你坐下。”
胡善围坐在范宫正对面,两人对视。
范宫正暗暗称奇,这个新女官是天生胆大还是吓傻了,居然看不出惧色。
范宫正使出攻心之计,说道:“梅香都招了,你不怕?”
胡善围说道:“无论如何,出事的女官们昨晚都在我房间聚会做功课,这是事实,我无法抵赖,你们怀疑我,这是正常的,但是——”
“宫正司讲证据,讲规矩,否则,卑职学了半个月的宫规和礼仪,岂不是白纸一张?如果真是卑职的错,任何惩罚卑职都愿意接受。
如果不是卑职的错,范宫正公正严明,定会查清真相,还卑职清白。”
胡善围被关进来的时候,刚开始也是慌张的,但转念一想,她本就一无所有,如今祸从天降,她被关押,什么都做不了,只有坦然面对,才不负她寒窗多年,抄书不倦,冒险偷了户贴考进宫廷当女官的一路艰辛。
范宫正又问:“昨晚在你屋里聚会的女官,疑是中毒者过半,吴司药怀疑和昨晚宴会饮食有关——你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?”
胡善围坦言道:“我是东道主,哪有只顾自己吃,不顾及客人的东道主?昨晚我只吃了一块虎眼窝丝糖,喝了一杯米酒,此外就是普通的茶水。”
又道:“如果我真如她们所说,嫉妒沈琼莲等成绩出众女官,挑唆梅香在饭食里投毒。
首先,毒从何来?我进宫时身无长物,嬷嬷们都搜过身的,连……连私密处都验过了,只带进来一个铁军牌。
其次,梅香是宫里的老人,她最懂规矩,怎么可能失心疯似的听我一个新人的挑唆?最后,如果真是我做的,我肯定也会给自己投毒,否则就我一个人没事,大家头一个就会怀疑我。”
“范宫正,我是经过初选,复选,考进来的,我没那么蠢。”
范宫正听了胡善围的自辩,又问:“依你看,昨晚一半女官病倒,是何人所为?”
胡善围摇头,“我不知道,我也想知道。”
范宫正看着她,好像期待她说出更多,可是胡善围像个锯嘴葫芦似的,不发一言。
胡善围知道,这个时候如果她为了脱罪,胡乱攀咬别人,必定会让这件事乱上加乱。
大家都是历经艰辛进宫当女官的,何必彼此为难彼此。
范宫正离开了,门从外面锁上,天还没亮,胡善围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。
范宫正将胡善围的口供递给茹司药,茹司药也是十年前进宫的女官,二十来岁的年纪,品貌端正。
茹司药看完口供,有些惊讶:“她居然没有提到她的靠山,沐春和皇后娘娘。”
范宫正点头,“居然一字不提。
若是普通人,早就跪下求饶,搬出靠山了。
胡善围真有几分定力,我挺佩服她。
不过,现在事情一筹莫展,还惊动了延禧宫的胡贵妃,胡贵妃怀有身孕,明日一早,若没个交代,胡贵妃必定动怒,皇后也会责怪我们无能,到时候,我们少不得要把胡善围这个最大的嫌犯推出来,先应付雷霆之怒,可惜了,在找到真凶之前,胡善围必定要吃些皮肉之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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