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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。”
马车宽大,慕容沅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表情,侧身躺了过去。
“阿沅。”
宇文极俯身过去在她背后,将手轻放在她的腰上,劝解道:“有什么不愉快的,过去的,就让它们都过去,别再去想。”
慕容沅突然厌烦起来,强忍着,轻轻推开他,“好了,别说了。”
从小一起长大就是这点不好,动个心思,眨个眼睛,对方都能猜个大概,自己在他面前,无法掩饰细微的情绪。
而他的情,他的爱,像是无形的蛛网绊住自己,扯不断理还乱,想要把自己一辈子困在皇室里面。
可是从燕国皇室的血雨腥风,再到东羌皇室的刀光剑影,自己已经受够了。
为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,臣子叛逆,亲人反目,兄妹成仇,----曾经可以全心信赖的哥哥,变成那样没有人性的恶魔!
如果这样的日子,还要自己再过一辈子,甚至生下孩子,继续看他们厮杀下去,……不如结束。
慕容沅的头又开始痛了。
心里清楚,自己看着像是没事人儿,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惨变和折磨之后,哪里会真的没事?纵使身体能够一点点养好,心理上的阴影,只怕却不是那么好消除的。
或许……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现在的自己仍然是一个疯子。
心早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,不知道怎么去爱,也不知道怎么接受别人的爱,仿佛那几年的黑暗日子,已经耗尽自己爱的能力,没有信任,没有安全感,只剩下无尽无尽的厌恶和憎恨!
对赵煜的恨,是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理由。
宇文极在她身后沉默不语。
慕容沅对他的配合感到不舒服,然后更加讨厌的人是自己,别人对自己好,如果不冷心冷情去拒绝,就会无端感到烦躁。
起身朝外面喊了一句,“停!”
然后下了马车,指了一个侍卫,“下来。”
翻身上马,扬鞭一抽,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。
清风掠过,吸进肺里,总算感觉舒服一些。
众人大惊失色喊道:“皇上,皇贵妃娘娘自己骑马跑了。”
侍卫们赶忙上前追,宇文极也跳下车上马,紧跟不舍追了上去,看着前方那个海棠红的利落箭袖身影,脑海里浮起姬暮年的另外一番话,“皇上记得要留心,皇贵妃娘娘的情绪不是很稳定,她平时越镇定,就越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,做出意外之举。”
宇文极既紧张担心,又隐隐松了一口气,----现在她情绪不稳定,等她稳定了,是不是就会好一些?那时候就会正视自己?但愿吧。
不过眼下首要的任务是追上人,好在身下的马儿是千里挑一的,膘肥体壮、十分矫健,很快就拉近了距离。
怕她在气头上讨厌人粘着,所以没跟太紧,只保持速度一直跟在后面,等她把气撒出来。
就这样,两人不知不觉跑得有些远了。
进入了密林间,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树枝,不时掠过,宇文极担心划着她,不由在身后喊道:“快停下来,要跑出去外面空旷草地上跑。”
喊了两遍没用,忍不住有点动气了,“划伤自己就痛快了?”
双腿夹紧马腹,上前伸手将她用力一抓,火气上来,想要把她抓到自己的马上。
可惜慕容沅并不是那种闺阁弱质,她习武的,还经历过许多实战,纵使对宇文极没有太大防范,但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击,当即就拔剑砍了过去。
要说以宇文极的身手自然是能躲开的,----可偏生一个以为他会躲开,一个以为她不会真砍,皇贵妃砍伤皇上的“血案”
就这么发生了。
虽然不是重伤,也足以让两个人都呆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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