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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征收泰山的香税银,也是永乐皇帝的主意。
按各道观收入多寡而核定纳税数额,一定三年不变。
三年后再根据变化重新核定。
如此循环往复,一百多年来,每年所征的香税银,最多征至三万,最少的也能征到一万两千两。
从隆庆三年起,核定泰山香税银所征总额为每年两万两。
尽管各地各种税银很难如额征收,但泰山香税银却总是能够如期实数入库。
去年底,经户部礼部泰安州三方一起核查,从隆庆六年始,泰山香税银实征数额为每年两万两千两,比前三年每年增加了两千两。
这一增额当时各方均无异议。
泰山香税银虽然由户部列收,但其征收者却是主管山政的泰山提举。
按其惯例,全国各大佛道名山,都由礼部选派提举前往管辖。
提举是从五品衔,有自己单独的衙门。
其主要职责是管理山中一应宫观事务,征收香税银只是代理。
这位杨用成正是按规定期限解银到户部交付的。
他此番应交今年上半年的香税银一万一千两,但昨日交到太仓的只有六千两,少了整整五千两。
太仓大使问缘由,他支支吾吾说了一大堆还是没交代清楚。
由于数额悬殊太大,太仓大使不敢做主,遂上报部主管金部司,司郎也不敢决断,赶紧又报到部堂。
王国光正在为银子着急,恨不能沙里淘金针尖削铁,从什么地方能挖出一窖元宝来。
一听此事,不由得火冒三丈,遂让司务安排了今日的会见。
一会儿,金部司郎中段直遵命前来,叙坐之后,王国光也不讲客套,劈头就问:
“杨大人,泰山解部的香税银,为何一下子少了五千两?”
因顾及杨用成是礼部官员而非本衙部属,王国光虽然心中窝火,但还是喊了一声“杨大人”
以表示客气。
但杨用成昨日却从本衙部堂大人王希烈那里领受了机宜,到户部来交差不必低声下气,因此也就骑了驴子不怕老虎。
他觉得眼前这位王部堂一开口就好像吃了铳药,言语生硬很不受用,因此冒失顶了一句:
“本来就只有这么多,卑职又没贪墨一分。”
“大胆!”
王国光窝了一肚子火终是按捺不住,一拍桌子吼了起来,“香税银交不齐,你反倒有理。
五千两银子哪里去了,你今天必须交代明白!”
杨用成扯了扯嘴角,就是不吭声。
“说呀,哑巴了?”
王国光逼问。
杨用成突然霍地站起来,紫涨着脸大声说道:“王大人,卑职乃礼部官员,你户部无权指斥,嫌卑职收税不力,王大人你直接派人去收。”
“你?”
王国光一下子被噎住了,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泰山提举竟然敢同他叫板,顿时气得打哆嗦,恨不能扬手掴杨用成几个耳光。
金部司郎中段直更没有想到看似蔫萝卜样的一个人竟像吃了豹子胆,敢在王国光面前如此傲慢,也是又气又急,连忙吹胡子瞪眼睛嗔骂道:
“杨大人,你怎敢如此对部堂大人说话,看你岁数也不小了,竟这样不识好歹,连尊卑都分不清了?”
“卑职怎的不懂?”
杨用成犟着脖子振振有词辩道,“两部之间磋商事情,叫会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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