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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落里的显示器早已黯淡,不再显示具体的楼层,好像从按动那红色的按钮起,“垦室”
便将这间电梯放逐了,直到在不断的下沉中,触及底部。
触及那隐藏在黑暗里的,无人知晓的地基。
“垦室”
的地基。
电梯的颤抖停止了,列比乌斯预计这次下沉至少持续了数个小时,当然,也可能是他的时间感也被扭曲了,在这种鬼地方,什么都有可能。
至于手中的便签,它已经燃烧的大半,只剩下了一个边角,被列比乌斯握在手中,有趣的是,并没有什么被烈火灼烧的痛感,反而很冰凉,就像在握着一块不断熔化的冰晶。
拄着拐杖,迈着疲惫的步伐,走出电梯,身处于一道幽邃的长廊里,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身后的电梯,以及前方,还有着些许的微光。
列比乌斯朝着微光走去,置身于另一个更为巨大的空间中。
“呼”
列比乌斯深呼吸,心里早有准备,但再次见到这宏伟怪异的景色时,他的内心还是不由地颤抖着。
身下是一道没有尽头的深渊,整齐的巨大崖壁相互平行着,矗立在深渊的两端,将它变成一道狭长的缝隙。
向着四周看去,黑石的崖壁一直蔓延至视线的尽头,无论是自上还是自下,亦或是左右,都没有尽头。
黑石的表面上,还有着诸多类似文字的凸起,列比乌斯看不懂那些文字,但冥冥之中有所预感,那些文字饱含着怒火与憎恨,就像在封印着什么。
列比乌斯所处的位置,是黑石崖壁上的一处凸起,一块标准的长方体凸起,边缘棱角分明,一尘不染。
这里气氛凝重并且带着诡异感,明明没有任何光源,可列比乌斯偏偏能看清周遭的一切。
深呼吸,列比乌斯鼓起勇气,举起那握着便签的手,指间的缝隙里,溢出鎏金般的光芒,如同炬火一般。
他向着身前的深渊踏空。
下方浓稠的黑暗里,伸出一双纤细的、惨白的、足有百米长的手臂,手臂的表面带着青色凸起的血管,密密麻麻,就像攀附在枯树上的藤蔓,它托举着一块黑石作为台阶,稳稳地接住了列比乌斯的步伐。
再次向前迈步,又一双惨白的手臂托举着黑石,从下方的黑暗里浮现。
短短几步,已经有数十双手臂从黑暗里升起,它们相互挤压着,就像扭曲生长的参天大树。
怪异扭曲的一幕直令人反胃,与此同时,还有无尽的嘶哑之音从下方响起。
“光啊”
“是光”
列比乌斯注视着前方,绝不移开视线,他能听到那些呢喃声,好像在这黑暗之下,盘踞着数不清的怪异,它们用充满羡慕与痴迷的目光紧盯着自己。
随着向前迈步,另一端黑石的崖壁也开始变化,一道裂隙无声地分开,它沿着笔直的竖线,朝着两边挪移着,裂隙一直延伸到了上方视线的尽头,犹如神明挥剑,切开了山岳。
裂隙向内部延伸着,变成了一道狭长的裂谷。
列比乌斯踏上了裂谷,身后的无尽手臂也重新回到了黑暗里,等待他的是没有尽头的旅程,以及静谧到令人疯狂的安宁。
最终,伯洛戈在模糊的黑暗里看到了它。
一扇门。
一扇孤零零的,位于幽邃尽头的木门,它的样式极为普通,没有任何算得上怪异的地方,可它出现在这里,本身便是最大的诡异了。
上面没有任何有用的标识,没有锁链与剑,也没有“安全收容部门”
的警告标识,没有任何熟悉的、令人安心的痕迹。
好像这一切并不属于秩序局,而是某个和秩序局“接壤”
的地带。
唯一能辨认的信息,是其上挂着的金属铭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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