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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玩物,如此精雕细琢,实在是劳民伤财。”
我没想到郡主居然说出这种话,脱口道:“是啊”
马上便又省悟过来,连忙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。
幸好郡主也不曾觉察我的失言,仍在道:“一粥一饭,民之辛劳。
蒙童发凡时的课本上就写了这两句话,只是真个知道的倒也少之又少。”
她是故意在说这些话迎合我吧。
我默默地想着,不论郡主是什么居心,她能说出这种话来,至少没有唐郡主那股骄奢淫逸之气,我不禁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,低声道:“是,郡主说得是。”
郡主轻轻敲了敲棋子,又下了一子,我也落子如飞。
只是我的棋艺比她差得太远了,更是无心下棋,只不过十几手便大落下风。
我拿了个白子游移不定,想了想,放回陶罐中道:“郡主棋道精深,末将甘拜下风。
郡主,石椅上久坐于身子有损,请郡主珍重万金之体。”
郡主抬起头看了看,眼睛里忽然又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:“楚休红,你是不愿与我交谈么?”
我确是有些不愿,但又不敢明说。
可是,在不知不觉间,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并不是真个如此讨厌郡主,如果她是个平民家的女子,象她这样的聪慧与美丽,只怕我是求之不得。
那个梦破了,郡主会是接下去的一个梦么?
我有些迷惘地道:“郡主说笑了。
郡主如深谷幽兰,末将一介武人,亦知远馨。”
郡主“扑哧”
一声笑了,道:“甄叔叔说你如今读书日多,已不下于士人,果然说话也不象别的军官那么粗鲁。”
我不知她的话是取笑还是赞美,脸上不由又微微一红道:“郡主真会说笑话,末将略识之无,这两年读的书也尽是些兵书战册,哪里敢说比肩士人。”
郡主站起身来,婷婷地立着。
夜雾渐起,朦胧如烟,她仿佛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,幽幽地叹了口气道:“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,楚将军。”
我吃了一惊,没想到她的话居然如此直截,竟会这般正面表白,正不知如何回答,她拿起两个棋子放回陶罐,又道:“世上事也果然非凡人所能测。
磁石引铁,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,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。”
原来她说的是这个。
我松了口气,但心中也不免有些失望。
如果那句话是表白,我会觉得不安,但知道了不是,我同样有些不安。
我默默地也将棋子收好,放回了桌肚里。
这石桌也当真妙不可言,那两个陶罐放在里面,风雨不透,外面都看不出来。
郡主向我行了一礼道:“楚将军,耽搁了你这么久,实在抱歉。”
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上了中天,虽然我一直坐立不安,但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。
那个陈超航一直没有来叫来,看来他临走时那诡秘的微笑果真是个圈套,只不过这个圈套倒也不可厌。
我也向郡主跪下行了一礼,此时心中却已隐隐有些空落落的。
郡主转身要走,忽然又转过身来道:“楚将军,你可懂音律?”
我一阵茫然。
对于音律,我实在一窍不通,只得道:“郡主,末将不懂。”
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笛子,道:“唐叔叔和甄叔叔都是吹笛名家,你要想有朝一日成为他们的后继者,最好也学一点。
音律亦如兵法,可以养性,亦可以一泄杀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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