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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这些人久居深院的,又如何真的温柔小意,这里头可多多少少都藏着点心思呢。
伺候了苏老爷多年的二姨娘最是有主意,见了胭脂软软嫩嫩的青涩模样,便开口笑着道:“姑娘,您可醒啦,昨儿个那事出的突然,咱们也没多少时候去商讨往后的日子该如何,现下可真要好生想想了。”
一旁与二姨娘为伍的六姨娘忙接着道:“是呀,这往后多的是地方用银子,奴家昨个儿听苏寿说公子爷将家用都交给了您,这往后可全得姑娘担着咱们的事儿。”
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,苏寿何时说过这种话,胭脂身上一个子都没有,有个哪门子的家用!
后头的六姨娘忙嗔怒道:“这是说的哪里话,姑娘年纪轻轻的,便让她当个老妈子将我们养着,成什么话呀?
公子爷的心肝儿自然该好好供着,如何能够操劳,还是将这般苦活累活交到咱们手上才是好的。”
这可真是一下子掀开了锅,这些个往日里在后院里斗得你死我活,现下全都站在一条线上,七嘴八舌哄着胭脂,明里暗里要将胭脂手里的银子诓出来。
胭脂一时发愁起来,这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,哪样用不到银子?
可她哪有银子,往日里全靠苏幕好吃好喝娇养着,根本用不到她为银子发愁,也早没了银子的概念,一时便也有些发愁起来。
这一下子这么多张嘴要她养活,实在是愁死只阴物,且这一个两个聒噪起来,可真能要了她的命。
孙婆子见胭脂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,忙开口解了围,将一群莺莺燕燕暂时安抚回了屋里。
瞧见的苏寿从外头回来便问道:“公子爷那处怎么样了?”
苏寿闻言要了摇头,“还没个结果,今个儿早上过去,也没见着人。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,这往后的吃穿用度皆是要耗银子,公子和老爷那处只怕也要费银子疏通,现下这些姨娘个个不当回事,刚头还跟要吃人似的一个劲儿要银子,可真真不是个法子。”
孙婆子一脸愁苦,又看向了胭脂,一脸担忧,这般青涩年纪少,自来就是个被养着的,现下可如何担得起这么多人的生计。
胭脂垂首静默了一阵,忽想起往日与苏幕住在这处时,他常给她买些金银首饰,她瞧着是觉着好看,但又实在太重,带着也繁琐,便全部锁进了箱子里,末了便都忘了,现下可是派上了用场。
她忙转身回了屋里,从床底拉出了那一个小箱子,一打开来便是珠光宝气地直晃眼,她伸手抚了抚,又想起了苏幕,心里头又是一阵难过,眼眶微微发涩起来。
静静瞧了半响,才开口缓声道:“把这些都拿去当了罢,先熬过这些日子。”
孙婆子在一旁瞧见了,不由心里发酸,这都要靠姑娘卖头面来度日了,苏府是真真正正完了,公子爷也不知还能不能出来。
孙婆子想着便是老泪纵横,愁容满面地上前接过,捧着小箱子往外头去交给苏寿,让他去街上当铺去一趟。
这一小箱金银首饰虽然比不上苏幕后头买得多,但也好在苏幕手笔大,砸钱狠,买东西从来只挑贵的,倒也是当了不少银子。
胭脂连碰都没碰过就直接送去了那处,全让她们自己打算,她现下自然是不耐烦管这些事的。
孙婆子倒是一肚子担忧,怕这银子到了那处会一下没了,非让胭脂留一些。
胭脂想着她们不至于如此没分寸,但还是架不住孙婆子唠叨留了一些下来,却没想到才过了几日,便自己给了自己一记大耳刮子。
胭脂看着手里这张纸,忍不住瞪圆了眼,这一屋子的金丝雀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,这普通人家一年二两银子都能过的极好,她们可倒好,这才几日功夫便将几百两银子挥霍了干净!
胭脂捏着那张纸,看着屋里的莺莺燕燕们,个个神情散漫,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模样。
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,直斥道:“谁让你们买燕窝的,这般贵的玩意儿不知道现下吃不起?”
靠坐在美人榻上的二姨娘一听,便笑着柔声回道:“这是平日里的习惯,已然节省了许久,往日咱们可都是用燕窝来漱口的。”
其余几位闻言皆泫然欲泣,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。
胭脂闻言恼得一阵眼冒金星,燕窝漱口,亏她们想的出来,也不嫌得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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