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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璟虽贵为太子,但也是肉体凡胎,而她要面对的,都是一些天理不容的阴邪之物。
“很危险,对吗?”
燕璟很了解自己心上的姑娘,若是寻常小事,她定会留一封书信就跑了,上面写着简短的两句话:去去就回,勿忧可念。
而这次,她竟然夜里进宫,还纠结到现在才说出口。
此行的艰难险阻,燕璟不敢细想,但他又不由自主的去担忧那种最坏的结果。
“我和老爷子同去,他在呢,定能平安回来的。”
心上人软绵绵的嗓音随着温热的呼吸扑散在自己脖颈处,引起一阵深入骨髓的战栗。
见燕璟没应声,阮桑枝正要抬头去看怎么个事,却在天旋地转之间被他按倒在了软榻上,耳边尽是属于成年男子的粗重喘息声。
“……”
梦境戛然而止。
燕璟最后看着她的眼神,杂糅着强硬与缱绻,令阮桑枝心中只有不顾一切想要留在梦中的冲动。
但假的就是假的,若是沉溺于过往的美好或者是痛楚就不敢接受现实的话,那真的就什么愿望都没有可能成真了。
而燕璟无法死而复生,她还有未完成且必须完成的事。
眼眸开阖之间透出一丝光亮,阮桑枝发现自己还在东宫的软榻上,身上真盖了块薄被子。
“醒了?”
视线上移,沈枯就坐在书桌旁,此刻正单手撑着下颌,似笑非笑的看着她。
阮桑枝突然觉得臊的慌,绝对不是因为做了那样的梦。
她故作镇定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沈枯避开那人的目光,指尖轻敲桌案上已经干涸的水渍:“这个时候。”
“……”
进宫后的难得两次流泪,都被他瞧见了,阮桑枝自认倒霉。
“还挺能藏。”
她笑了笑,将这事揭过去。
无论如何,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已经帮了自己许多,他本该是自由的,应当无拘无束才是。
“夜深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沈枯没问缘由,他精致的眉眼被烛火覆上一层暖色的影子,阮桑枝后知后觉的想到,这红烛应当是要留到东宫喜宴的。
她弹指扑灭火苗,眸色也刹那黯淡下来:“那就走吧。”
皇帝外出的日子里,宫道上也颇为冷清。
这段路,阮桑枝在梦里走过无数次,睁着眼是凉如水的月光,闭上眼是交错尸体,血流成河。
月黑风高夜,冷风卷起雪花,吹的兜帽鼓鼓囊囊,感觉肺腑被冻的发疼,渐渐的,她有些睁不开眼睛。
“小心——”
沈枯及时扶住她一侧的肩膀,恰到好处的力道隔着披风传来,自己的脊背落到他的臂弯中,便犹如一尾入水的鱼,阮桑枝真想就那样睡着,不必动弹。
而事实也正是如此。
当占明镜池为王的水鬼探出脑袋时,看到的是杀神抱着昏睡的煞神造访,悔的恨不得沉入湖底。
“救她!”
沈枯没有半点求鬼办事的态度,若非他双手抱着人,怕是能将剑抵在自己脖子上。
不过难得见到他惊慌失措的时候,水鬼幸灾乐祸,可不会乖乖就范:“死了正好,为什么要救一个能取我性命的人?”
“你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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