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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郎君恕罪,奴一时失手……奴这就带走阮阿般。”
说罢小心翼翼地捏住大袖衣角,就要从阮朝汐的手里往外扯出。
&esp;&esp;阮朝汐手心攥得死紧,厚重的蜀锦料子都捏出了皱痕,白蝉不敢用力,轻扯了几下,哪里扯得动。
&esp;&esp;“罢了。”
荀玄微抬手止住,“随她在这里睡下,等醒了再送回去,不妨事。”
&esp;&esp;右边衣袖被扯住,动弹不得,他索性左手执了笔,摊开书案上的名册。
&esp;&esp;那是一本各苑集录的名册,每年终时多有增添删除。
今日东苑童子们刚刚赐名,他翻到东苑名录,对应旧名,一个个写下新的名字。
&esp;&esp;写到“冯阿宝”
时,他的笔尖停了停,并未在旁边写下新名,而是唤来杨斐,吩咐下去:
&esp;&esp;“冯阿宝虽有过目不忘之才,但心性怯懦,行事却又莽撞。
才质偏差,无恒之人[1],难以成器。
我见他年纪最小,额外给了他数月时间。
但今日看他心性依旧无甚长进,东苑不必再留他了。”
&esp;&esp;杨斐见惯了类似场面,并不多劝说什么,只问,“已经是腊月里了。
郎君的意思是,年前把冯阿宝送走?”
&esp;&esp;荀玄微的视线瞥过身侧酣然沉睡的小团子,沉吟片刻,“过了年再送出去。
难得一个新年,让东苑好好过完再说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白蝉送了杨斐出去,回转屋里时,荀玄微手里的名册已经翻到了西苑女童。
&esp;&esp;西苑今年新入女童十六人,留下四人。
他未给女童赐名,名册上俱是小娘子们家里起的乳名。
&esp;&esp;他随意翻了翻,问起白蝉,“西苑有个和阿般交好的,时常见她们相约斗草,叫什么名字。”
&esp;&esp;“啊,郎君说的可是傅阿池。
傅阿池是去年选进西苑的,今年也是十岁,在西苑小娘子里资质颇为出色,练得一手好琵琶。”
&esp;&esp;“叫娟娘带她过来。”
&esp;&esp;傅阿池的模样完全符合西苑选人的模子,白皙乖巧,娇俏可爱,个头不高不矮。
&esp;&esp;她被挑选入坞已有整年,头一次被娟娘带领入书房,诚惶诚恐地拜倒,双手交替覆在额头,远远地行了礼。
&esp;&esp;荀玄微惯常春风和煦地闲聊了几句,等傅阿池心神松懈下来,又细细问了些西苑进学和日常诸事,问答了约莫一刻钟,让她退出去候着。
&esp;&esp;“回答有条有理,可见聪慧机敏;两眼清亮有神,心性大抵不差。”
他叮嘱娟娘,“知会西苑的几个教养娘子,以后着重留意些傅阿池。”
&esp;&esp;娟娘温婉应下,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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