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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面说话,一面引着云朵往西院方向走,又不住地问起这些年来她在将军府的境况,生怕她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,“公子爷说,等我们走的时候就接您回去。
对了,云先生也在。”
云朵脚步一滞,一脸不安地停在原地,口中喃喃:“他……他怎么也在?”
不是说在九通城么?
平安仿佛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,依旧大刺刺地回道:“是我不小心在信里说漏了嘴,云先生听说您在宁州,日夜兼程地赶过来的。”
见云朵犹豫不决地不再往前走,他又笑眯眯地催促道:“公子爷一直在屋里等着呢。”
云朵咬咬牙,心一横,终于还是跟在了平安身后。
她本还想在院子里踌躇一番,不想才进院门,就瞧见周子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与云泽兰说着话,瞅见她进门,云泽兰立刻站起身急急地想上前来迎,不想才走了两步,竟被脚边的石凳拌了一下,“砰——”
地一声闷响,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……
周子澹不忍直视,扶着额头别过脸去,狠命地憋住笑,另一只手指着平安,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吩咐道:“快……快把云先生扶起来。”
平安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慌忙上前扶起云泽兰,扭曲着脸问:“云先生你没事儿吧?哎哟,鼻子流血了——”
云泽兰抹了把脸,顿时满手鲜血。
他愣了一愣,旋即眨了眨眼,尔后两腿一软就往地上倒。
平安慌忙扶住他,高声朝云朵招呼道:“云姐姐赶紧帮个忙,云先生晕血。”
云朵难掩关切地看着云泽兰一阵,又朝周子澹看了一眼,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,却对云泽兰的晕倒视若无睹,心知没法靠他,咬咬牙,只得掏出方丝帕,用力撕成两片,卷成小团塞进云泽兰的鼻孔里。
平安胡乱地把云泽兰脸上和手上的血擦干,尔后往云朵怀里一塞,一脸正色地道:“我去请大夫,云先生就拜托姐姐照顾了。”
说罢,便起了身,一溜烟的跑了。
周子澹捂着脸也紧随其后。
待一出院门,主仆俩对视一眼,相互笑笑,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,该干嘛干嘛去了。
到天黑的时候,云泽兰才一脸黯然地敲响了周子澹的门,一进屋,便寻了个座位一屁股坐下,托着腮闷闷不乐地直叹气。
周子澹没好气地道:“我算是够讲义气了,偏偏你自己不争气,好端端的居然出这种洋相,这下可好,云姑娘又把你给拒绝了吧。
“
虽说有些不厚道,但周子澹心里头竟有些暗爽,他自己的感情不顺利,也见不得云泽兰如意,谁让云泽兰先前口口声声地嘲笑他,说他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,而今倒是轮到他自己了。
于是,周子澹又学着以前他劝说自己的口吻道:“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棵草。
云姑娘虽与你自幼定亲,可这婚事到底只是云叔和云婶口头上说说,一未交换庚帖,二不曾下定,云姑娘若是不情愿,你又何必苦苦相逼,便是非逼着成了亲,岂不是一对怨偶。
“
云朵与云泽兰虽属同姓,但二人却并无血缘关系。
云朵母亲早逝,父亲是老秦王身边的幕僚,因云父与云泽兰的父亲云将军情同兄弟,云夫人又极喜欢云朵的聪明懂事,遂早早地把他二人的婚事定了下来。
谁晓得这桩婚事刚刚说合,还未下定,老秦王便薨了,尔后周子彤谋反,云父被诬陷入狱,不久便被害死在狱中,而云将军则护送着周子澹一路往东,途中中了流矢不治身亡。
云父过世后,云朵艰难地逃了出来,一路乞讨直宁州,为柳夫人徐氏所救,买入府里成了将军府的丫鬟。
云泽兰被周子澹如此调侃却也不气,冷冷地瞅着他讥笑,“好歹我跟云朵有婚约在身,她只是顾虑着自己做过丫鬟,并非心里没有我,我只需向她表明心意绝不变心,总有一日她会被我打动。
哪里像公子爷您——”
他的脸上露出欢快的笑意,咧着嘴问:“公子爷到现在也没跟宁二小姐明说吧?您到底是不好意思呢,还是根本就知道二小姐心里没有你,所以不敢?”
周子澹顿时气得一脸通红,暴躁地跳起身来,高声吼道:“你浑说什么?谁说她心里没有我?她若是不喜欢,怎么怎么会我这么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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