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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明白,任何事一旦开头没立规矩,后面就很难再立了。
正因如此,她才大胆妄想。
虽然是一条崎岖坎坷的夜路,但总想听听别人鼓励,哪怕这种事干不成。
谢令鸢果然是很懂她,眉目绽开: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,陛下都松口了,眼下朝廷乱局,也算不破不立,但凡想试试,我说什么也会站在你这边。”
何韵致得了这话,比让她去做这事还高兴,人在冒出些忐忑念头时,总是希望亲近的人认同的。
她乐道:“那万一很多人骂咱俩是妖妃,要举着火把烧死,你不怕么?”
谢令鸢反问她:“你怕别人骂你奸妃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何贵妃想了想,很快忧郁一扫而空:“只要他们不反对我,随便怎么骂。
留名史册做大事的女子,就没见几个不被骂的。”
这样想来,反而有点期待。
“那就是了,他们骂我算什么只要你高兴,他们无所谓啦。”
谢令鸢哄完她,忽然心有余悸,四下张望,她算是怕了萧怀瑾,以前动辄像个幽灵似的听她墙角。
话却都是出自真心。
何贵妃为了自己理想,不在乎千夫所指,她又有什么顾虑呢?
若只想平稳度日,不就成利己主义么。
若人人都如此,也不会有后世的进步。
身为九星,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。
听她之言,何韵致微笑起来,重回宫中的低落,也一扫而空。
倘若皇后还活着,真想告诉她——本宫不和你斗了!
鹦鹉和主子心灵相通,在笼中又扑腾着翅膀跳了起来:“皇后是个贱人!
皇后是个贱人!”
何贵妃一笑,向笼子走去:“以后别这么叫。”
鹦鹉委屈地看她。
“竟然还有点想她了。”
她教训完鹦鹉,缓缓道:“当年也有些不懂事。
现在不说是做朋友,我不会再针对她。”
哪怕道不同终不为谋,至少不再心存斗志。
不过人已经死了,想这些也没有了意义。
何韵致打开笼子,对笼里关着的金丝雀和鹦鹉道:“你们走吧,飞出去吧。”
那金丝雀似乎是听懂了她,对着笼子外面犹豫了许久,试探着迈出一步。
何韵致将它拿出来,放在栏杆上。
鸟儿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。
盘旋了两圈,最终越飞越高,飞出了重华殿的宫墙。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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