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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会儿,丫鬟打来水。
杨薇娍亲手用帕子沾了水、拧干,为床榻上的妹妹轻轻擦拭,她的动作、神情皆十分轻柔仔细。
此举动打动了候在一旁的芳年。
芳年瞧着三娘与四娘,她不禁有些鼻酸,她是自始至终都跟在荆词身边的人,主子在长安发生的事她再清楚不过,这些事作为生母的婠娘子未关心过,反倒是三娘亲力亲为。
如此想来,四娘回来长安,虽历经许多苦难,但能收获三娘这样的亲姐,也不算太悲伤。
半晌。
杨薇娍走出内室,细细吩咐了一遍注意事项,正欲出门,迎头碰见大腹便便的女子步履轻盈款款走进来。
杨钰沛手中晃动着一把精致绣纹的团扇,面无表情,身上的孕味却未增添她的柔和,可能是自小习舞的原因,来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傲气息。
“四娘怎么样了?”
杨钰沛瞟了眼杨薇娍,又环视了下屋内,语气淡淡,似在问她,又似问的不是她。
“她睡了,并无大碍。”
杨薇娍早习惯她这副模样。
杨钰沛走到椅子前,手撑着背部缓缓坐下,抬眸道:“安安分分呆在潭州多好,真不明白她回来作甚。”
“这儿终究是生她的家,总比流离失所在外头强。”
“家?”
绝色倾城的面容浮起一丝苦笑,“一座府邸也算家的话,当真还不如外头天高地阔的好。”
“二姐岂知荆词在外受了多少苦?至少她现在有照料她的丫鬟,有……”
“杨薇娍,你也就现在才有资格说这些,”
杨钰沛打断她,冷哼,“等再过些时日,你不巴不得生在小门小户才怪。
我就看看,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杨薇娍不再言语,她懒得再同她争,依二姐的尖锐性子,再争下去又该吵起来了。
“没出息。”
杨钰沛看着她默默不语的窝囊样,莫名不悦,杨薇娍永远只知道委曲求全,懦弱又一副好欺负的模样。
“二娘,三娘,”
芳年走出来,喜滋滋地禀报,“四娘醒了。”
杨钰沛闻言,小心翼翼地起身,一旁的蕊儿赶忙伸手搀扶主子。
杨薇娍并未跟随杨钰沛的脚步进内室,而是转身走向门外。
正踏向内室,走到一半的杨钰沛听到后面的动静,止步微微侧了头。
一会儿,杨钰沛抬腿继续往内室走去……心中暗讽,她不仅没出息,还矫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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