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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无法想象到,中州大殿上说一不二的君王,会有这几近委屈的声线。
湫十驾轻就熟地去哄他,声音低低的,似乎还氤氲着某水汽:“我去的时候,也不知道那是个招婿会,面见情况不对,就跟皎皎在西海龙宫周边玩。”
“我哪能看他们啊。”
她长指落在秦冬霖高挺的鼻脊上,一双圆溜溜的眼凑到他跟前,睫毛动了,“我眼睛里都是谁,看见没?”
人离得近,秦冬霖垂眼,便能看到她瞳孔中小小的人影,边,是自己。
这人。
秦冬霖侧首,揉了揉她的发,道:“睡吧。”
小妖怪很快睡过去。
秦冬霖也合衣躺,没过多久,她就无意识挪了过来,小小的一团,动作极其不。
昏黄的烛光中,男人抬了,她便自发自动地蹭到他臂弯中,紧接着,呼吸平稳来。
夜色无声,秦冬霖毫无睡意,良久,他侧身,很轻地咬了小妖怪熏得热乎乎的耳朵,低声吐出几个字:“气人精。”
第二日,湫十赖了床。
秦冬霖上完朝,练完剑回来时,榻上的人撑着肘,趴在锦缎上,雪白的脚尖一点一点晃动,长长的发如流水般顺着她的脊背淌到窈窕的腰身,边放着一块灵光氤氲的留音玉。
她不知在跟谁说话,声音轻松自在。
“……我不去了,真不去了,你们自己玩就是了。”
那边不知说了什么,湫十听着,连着笑了好几声,才道:“对,你给我带件流云飞羽衣回来……钱找你阿兄要,对,要那件月白色的。”
“没货的话,要那件黛色的也行。”
听着那句“阿兄”
,秦冬霖便明白留音玉对面到底是谁了。
“不行啊,我去不了。
你不知道,我昨日回来,你阿兄鼻子都气歪了。”
闻言,秦冬霖隐忍地皱了皱眉。
这回,他隐隐能听出留音玉中皎皎的声音:“……你偷偷溜出来也行,我阿兄对你一向是脸上冷,心里热,不舍得真罚你。”
一字一句,完美的跟昨夜他的所作所重叠。
就在秦冬霖几乎以她会顺水推舟嘻嘻哈哈应来的时候,小妖怪伸捋了捋自己的发,慢吞吞地道:“你阿兄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嘛,什么也不说,闷葫芦一,就自己跟自己较劲。”
皎皎不知又说了句什么,湫十笑起来:“我就是心疼,怎么了,还不许我心疼了?”
笑过之,她色:“我真不去了。”
“我让芦苇仙炖灵露汤去,你阿兄瘦了一圈,我盯着他补回来。”
说着,她翻身坐起来,看了眼外面亮堂堂的色,道:“不跟你说了。
成,你们玩得开心就成。”
她切断留音玉,晃着满头长发起身。
才掀开珠帘,便一愣,十六扇山水屏风边,男人敛着气息,倚着身子斜靠在立柜一角,眉眼含笑,不知听了多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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