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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证也俱全,一方是官媒,一方是街坊。
huā婆子有官府认证的身份,街坊却胜在人多。
邢推官犯了难,心里又偏向了柳娘子些许。
眼神不老实的媒婆和朴实的街坊相比,谁更可信一目了然。
只是,他也没有证据证明那胡安说的是假话呀?何况,衙门里本该妥善保管的文书却不见了……
“大人,我家闺女柳叶儿姓柳!
胡安是不是入赘,问一问我闺女便知!”
柳娘子接着说道。
“女儿年幼,尚不知是非黑白,不晓人心险恶!
定然是你这婆娘,在家教唆了闺女。”
胡安此时,哪能想不起来自己在食肆中是中了闺女的算计,心下大恨,嘴里却振振有词:“女儿如此年幼,你却忍心让她上公堂?天底下哪有这样为人母的?”
柳娘子瞪了他一眼,接着说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这胡安所置外室,是州衙书吏候三的妹子,这衙门中赘书消失一事,恐怕与其脱不了干系!
大人,候三管着官媒,那huā婆子畏惧其势力,才做了假证。
而我爹爹将铺子交与胡安管理,兴许是别的文书纸张上留有签字也未可知。”
胡大气冲冲反驳道:“大人明鉴!
我成亲多年无子,原本不过是想纳妾罢了。
奈何我家中娘子容不得人,才安置在外。
而胡柳氏屡次顶撞母亲,无子、不孝、又犯妒,小人无可奈何才要休妻。”
邢推官沉吟,问道:“候三今日可当值?宣候三上堂一问吧。”
王娘子的“枕头风”
终究是起了些作用。
半晌之后,候三没有宣来,却进来了怒气冲冲的阴通判。
“邢推官,听闻你要审问候书吏?!”
邢推官急忙见礼:“大人,候三与此案有些许关系,下官不过请他上衙一问。”
邢推官解释前因后果后,阴通判却冷笑连连:“就因为夫妇争执,就信口污蔑我治下不严,府中衙役徇私枉法?”
邢推官没什么架子,长相说话皆斯斯文文,故而公堂之上少了几分官威,百姓也敢说话。
而阴通判一进来,大堂之上威压顿生,气氛骤然不同。
柳娘子颤声道:“民妇不敢。”
只是,想到自己的女儿,到底紧咬着牙关说道:“可是我官人确实是入赘呀!
大人,这衙门里文书不见,而胡安相好的女子又恰恰——”
“恰恰什么?
阴通判不等她说完,一拍惊堂木,问道:“你如此推测,可有人证物证?
若无凭据,视同构陷!
你可知道诬告要反罪!”
一句接一句抛,咄咄逼人。
那候书吏,可是他借着此次招去吏员,特意安插进来的人手,怎能损在一个无知妇人手上?
他怀疑邢推官与知州早有默契,派了眼线时时盯着他的作为。
果然,那程直是知州招进来的,与他过从甚密不说,两人内眷竟然也有往来。
而这样一件市井夫妇口角的案子,竟然寻到了自己手下书吏头上,不由得他不产生联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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