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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蕊忙喏声应了,随及退回了海定阁。
还未步入阁内,却听闻一阵娇叱,只见一宫女坐在阁中正殿下首席上,悠然喝着茶,指使着小宫女小太监抹这擦那。
定睛一看,原来正是早上服待胤禛更衣的云惠。
凝秋俯耳亦蕊,略带怨恨道:“这云惠,是近两年才开始服侍四阿哥的,年轻手脚快,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,让四阿哥对她百般关照。
这小妮子狂妄地连我们这些姑姑也不放在眼里。”
亦蕊点点头,快步走进阁中,在殿中正椅稳稳坐下。
那云惠还不知进退,悠然抿了口茶后,才缓缓起身,向亦蕊行礼:“奴婢见过福晋!”
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,云惠跪着双腿生疼,却也不见亦蕊吭声。
干脆自行起身,说道:“四阿哥还有活吩咐奴婢,耽误不得,奴婢先行告退!”
亦蕊没想到这妮子居然如此大胆,又急又怒,一拍桌子,吼道:“不知死活的奴才,倒底谁才是主子?”
云惠转身说道:“奴婢进宫时只知是伺候四阿哥的,四阿哥是主子。
至于您……”
亦蕊怒极,听这说一半是一半的话,更是气红了双眼,追问:“我是什么?”
云惠不亦为然地说:“您当然也是主子,不过云惠身单力弱,只能伺候一位主子,而您,大可由凝秋姑姑来伺候着。”
说罢,云惠向亦蕊再行一礼,退下了。
亦蕊从怒极慢慢转至冷静,什么时候,轮到一个宫女来欺负自己了?望望身边的凝秋,刚才与云惠的争辩中,凝秋等宫女太监吭也不敢吭一声,便知道这云惠在胤禛面前多得脸了。
她银牙紧咬,盯着门口那缕缥缈晨光,委屈,想家,愤怒,孤独,不自觉地两行泪水流了出来。
不一会,涓涓细流变成泛滥大江,亦蕊冲进寝室,一个人大哭了起来。
哭着哭着,望着昨晚的红账未下,更是心酸不已。
忽听窗外有人言笑,好似隐约还提及四阿哥。
亦蕊止住眼泪,来到窗下。
原来是云惠等几名宫女,正在墙根下说着话。
只听云惠得意地说:“她才来几天,我都陪四爷暖床一年了。
她想和我争,没门。”
几名宫女忙追捧道:“就是,云惠姐最得四爷疼爱,赏赐最多。”
云惠啐道:“就她那又笨又呆的样子,做个浣衣女也不配!
要不是我出身卑微,轮得上她?四爷亲口对我说过,以后要封我个侧福晋呢!”
“”
“恭喜云福晋!”
“云福晋多提拔!”
“云福晋万福!”
一片奉承声,如同剌耳的银针扎入亦蕊耳中。
那些个不知轻重地宫女又追问道:“云福晋和我们说说,四爷对你怎么温柔的?”
云惠也洋洋提及个中细节……
亦蕊再也听不下去,捂住耳朵,闷头扎进被褥里,哭着哭着竟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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