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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洛寒拱手道。
又向阿箩使了个颜色,阿箩会意,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雪花银,放在桌上。
那老人瞟了一眼银子,又看了一眼冷飞雪,冷冷道:“这小丫头一副短命相,死就死了,不要连累他人再枉送了性命。”
“我哪里、哪里‘短命相’了!”
冷飞雪听得真切,起身争辩道,“老公公我和你从不相识,你为何要诅咒我?”
“我诅咒你?”
老人道,“一身腐尸气味,别人闻不到,我还闻不到么?”
他拿起桌上银锭,在灯光下看了半晌,又笑眯眯地冲赵洛寒道:“后生,我看你相貌不凡,根基不俗,怎的也沾了尸气,瞧瞧,大半条腿都在土里了。”
赵洛寒面色一沉,正要说话,那老人却抢先道:“好啦,好啦,我也懒得多管闲事,你们要住就
住,明天一早就赶紧走。”
赵洛寒又道:“那多谢老人家了,冒昧一问,你可知龙氏家族所在?”
那老人摇头道:“这我可不知。
但凡来这的人,各个都要找龙氏家族,他们都沿着沅水往西找去了。”
阿箩又塞了一锭银子予他,老人却不拿,笑道:“够了,够了,一锭就够了。
你们留着准备棺材吧,黄泉路上也要买路钱。”
“老人家无需客气,是我们打扰了。”
赵洛寒依旧将银子递给他。
老人不再推辞,揣着银子,独自走往后房。
过了片刻,老人从后边出来,道:“你们两个丫头就到后房住下,后生呢就在这屋里将就一晚。”
阿箩忙道:“老人家,这儿只有两间房,那你住哪里?”
老人道:“我倒霉,睡柴房就是了。”
说着他打开门,往外面去。
赵洛寒让阿箩带冷飞雪先歇下,又见屋外月光皎洁,那老人独自在院子里笃笃劈柴。
赵洛寒走出竹屋,对那老人道:“这么晚了,我来替你砍吧。”
那老人一愣,幽幽道:“你不会。”
赵洛寒心想,砍柴又有何难。
他环顾四下,方才注意院内堆着的全是竹子,大的如碗口粗,小的也有孩儿手臂大。
那老人用柴刀将竹子一一破开,再用蔑刀将竹子削磨成长约六尺、宽约一寸的扁状篾片。
赵洛寒心道,不像是劈柴,倒像是做些竹匠活计。
老人手脚灵活,劈砍推削,丝毫不爽,看来是个深谙此道的行家。
赵洛寒想,老人独自在山中生活,定是靠做竹篾的手艺糊口,将竹制品卖给山下村落,这也并不稀奇。
他转念又想,老人不像个练家子,一人深夜砍竹子定是疲累。
便讨了把镰刀,依照老人的样子,帮忙破开竹子。
两人一夜相对无语,一个破竹一个削竹,直到天色泛白才各自睡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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