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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相宜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,意识到是自己昨天临走前多跟他说的那句话,现在想想,昨天的心情是好得有些出格了。
不过,昨晚子时三刻的月,她看了吗?
她好像正在跟铃儿说话吧。
说的是什么来着,哦,说的是她跟唐公子的事情。
顶着贺家小郎君那道真诚热切的目光,秦相宜脸颊有些微微泛红,原因无它,她在他面前,倒是真有些抬不起头了。
再看向贺宴舟的那双眼,跟她说他看了子时三刻的月,倒像是在向她讨赏似的。
贺宴舟就这么垂眸看着她脸颊和耳尖隐隐变红,那张苍白清冷的观音脸瞬间变得生动起来,她发间仍是只簪着一支发钗,一支镶着绿翡翠的银边发钗,用料不算精致昂贵,但那颗绿翡翠通透碧绿,寻常少见,只是在她的发间独独那么立着,不算显眼。
她耳垂上挂着两只一样材质的水滴形碧绿翡翠耳坠,恰好跟是耳垂一般大小,玲珑精致。
他看出她换了一套掌珍宫装,虽说掌珍的宫装每一件都是一样的,但是他能分辨出她紧紧勾勒在脖颈处的,衬裙的颜色。
她的衣物通身都必不会出现哪一处勾丝或是污渍,尽管是再小的裙摆处。
一身的装扮浑然天成,不刻意,但却能让人过目不忘。
贺宴舟与她说话时的头颅,越发向下低了些,他觉得自己是该尊着她的,再更尊着她些。
秦相宜随意往他身上瞥了两眼,贺宴舟的礼仪自是无可挑剔,可他今日腰间多佩了一块玉,用彩珠穿成流苏,压在衣摆处,名为禁步。
佩戴行走之时,不能发出过大的或混乱的声响,用以克制步伐的节奏,对于贺宴舟这般礼仪本就无可挑剔的人来说,起的自然不是约束的作用,而是一种彰显自身步伐仪态的作用。
秦相宜并没有多想,身份高贵的公子哥,本就崇尚佩戴禁步,
但一旦佩戴出来的,便是各有各的丑态,像贺宴舟这般仪态的公子,当真是少见。
秦相宜忍不住便多往他身上看了两眼,他走起路来的浑身仪态,真是赏心悦目。
贺宴舟见她看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,便更是昂首阔步,彰显起他那一手纵使快步行走也依然将仪态维持得十分标准的步态,玉佩上的流苏不急不缓地以一种优美的姿态摆动着。
秦相宜唇角勾起了淡淡的浅笑,她垂下眸。
这真是一位极好极好的郎君,让她这个嫁过人的和离妇,都有些心神荡漾了。
若是铃儿……罢了,先不想了,总归就像现在这样,他也愿意护着她,也挺好的。
到了司珍房,二人简单道了个别,贺宴舟惦记着今天还有事情要做,申时末赶回来就行。
“姑姑,你下值后若是我还没到,便等一会儿我吧,今天瑞国公一大早上又被太后娘娘叫进宫了,你没事就别一个人出来走动。”
秦相宜感念他的贴心与帮助,自是又行全礼感激了一番,偏偏贺宴舟还不受她的礼,向后退了一大步,她真是,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了。
她只能说:“贺大人,你真的是个,好人。”
她直勾勾看着他,眉目动容。
回去须得看好铃儿,可千万别再让她做出对不起贺宴舟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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