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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文咏放松了一些,忙忙解释:“不瞒解元,我也是近日才察觉交友不慎,绝对不会与那等货色同流合污。”
“属实?”
程询眸子微眯,眼神略略温和了一些。
真相是廖文咏一句实话都没有,但他不能点破。
“绝对属实。”
廖文咏抬起手,“要我发毒誓您才能相信么?”
誓言真不可违背的话,这天下哪里还需要王法约束苍生。
“那倒不必。”
程询换了个松散的坐姿,以右手食指关节蹭了蹭下颚,有些无奈地道,“说你什么才好?这几日,家父吩咐我对城北廖家留意些,不着痕迹地给你们添条财路,说你们曾帮过程府大忙。
我前脚吩咐下去,管事后脚就说你品行堪忧。
你倒是说说,管事会怎么看待我?”
廖文咏心头一喜。
这几句话,很值得琢磨。
程清远这样交代长子,是为着日后说出那件事做铺垫吧?程询现在还不知情,绝对的,若是已经知道,傲气早就转化为心虚懊恼了。
他再一次拱手作揖,“全是我的不是,劳解元生气担心了。”
顿一顿,很自然地苦着脸哭穷,“这两年家中有些拮据,我打理着庶务,常常焦头烂额。
是为此,广交友人,只盼着能遇到个愿意伸出援手的贵人。
没成想,财路没找到,却与黑心人称兄道弟起来。”
程询牵了牵唇,目光温和,语气亦是:“庶务的确是叫人头疼。”
他抬一抬手,“方才有所怠慢,你别放在心上才是。
快请坐。”
这态度的转变,宛若寒冰冷雪化为春风细雨。
廖文咏喜上眉梢,感觉彼此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,道谢落座后道:“日后不论什么事,我都听从解元的高见。”
程询端起茶盏,“新得的大红袍。
你尝尝,觉着尚可的话,回府时带上一些。”
廖文咏呷了一口,满口称赞。
程询开始跟他扯闲篇儿,都是诸如他双亲身体如何、他二弟功课怎样的话题。
廖文咏有问必答,说起二弟廖文喻,摇头叹气,“我就不是读书的材料,他更不是,资质差,还懒惰。”
“这是没法子的事情。”
程询予以理解的一笑,“家父有言在先,你我两家,明面上不宜频繁走动。
否则,我少不得请姜先生把令弟收到门下,悉心点拨。
近一半年是不成了,连我们日后来往,都在外面为宜。”
语声顿住,等廖文咏点头才继续道,“你也别为这等事情心烦,家父和我不会坐视你们过得不如意。
有难处就及时传信给我。”
让他解决的难处越多,落在他手里的罪证就越多。
廖文咏喜不自禁,称是道谢之后,开始检点自己的不是:“今日瞧着小妹一心向学,头脑一热,就带她过来了。
真是鲁莽了,下不为例。”
而实情是,他们盘算着让程家父子出面,让廖芝兰成为姜先生的学生。
如今京城有几位出了名的美人兼才女,廖芝兰跟她们一比,就不起眼了,但若能成为姜先生的学生,人们会默认她才华横溢,不愁在京城扬名,来日定能嫁入显赫的门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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