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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衡住下之后,每日跟他对弈,或是跟他一起钓鱼。
小河的水清可见底,悠然游动的大小鱼儿清晰可见,倒让修衡这种最沉得住气的人失去耐心:眼力太好,眼看着鱼儿围着鱼饵打转却不上钩,久了就会心急,唤护卫下水给他把鱼捞上来。
闹腾得他也别想安心垂钓。
修衡启程到山庄之前,薇珑要他带些样子完整的红叶回去,要镶嵌在玻璃、琉璃槅扇中。
所谓样子完整,是叶尖居中,不能向左□□斜。
别的就更不需说了,不可有半点瑕疵。
那时候,修衡宠妻儿已经是天下皆知,全然照着薇珑的心意挑选枫叶。
落在地上的不行,修衡说不新鲜;护卫说上树去摘,修衡也否了,说那叫落叶么?
随行的人没法子,只能跟着自家侯爷一片一片接住凋零的红叶,细心筛选。
时间久了,一名护卫苦着脸跟修衡说:“侯爷,我得蹲地上闭着眼歇会儿。
真不行了,这大半天都盯着红彤彤的叶尖,眼晕,就要左中右不分了。”
有这种趣事垫底,他在画枫林图的时候,心境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影响。
他送给南廖家的那幅图,最初目的只是练练手,看能否通过调色改变氛围,刻痕、飞鸟之类的细节,嫌费时间,敷衍了过去。
这些,怡君全看到并揣摩到了。
他再度侧头凝视着她,温柔的,久久的。
原来不管怎样,你都能明白我。
见姐妹两个进门,廖芝兰连忙起身,盈盈上前见礼,“碧君姐姐、怡君妹妹,登门叨扰,还望海涵。”
她比廖碧君小一岁,比怡君大一岁,生的不高不矮,身段窈窕,半月形眼睛,长眉入鬓,笑起来很甜美。
姐妹二人还礼,廖碧君客气地道:“哪里的话,你便是不来,我们过些日子也要去看你的。”
怡君点头表示赞同,心里却嘀咕道:谁要去看她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?
三人落座,闲话片刻,廖碧君吩咐丫鬟摆饭。
席间,怡君问道:“芝兰姐姐今日前来,没什么事吧?”
廖碧君闻言暗暗失笑,正常情形,该问人家是不是有事,怡君却反着说。
廖芝兰从容笑道:“没事。
许久没见婶婶和你们两个,就想过来看看。
便是你们不得空,也能向婶婶请教一番女工。”
廖大太太做得一手好针线,绣品人见人夸。
廖芝兰的女工尚可,每次过来都会投其所好,认认真真请教。
怡君只是漫应一声。
她一听便知,廖芝兰这次又把母亲哄得很高兴,不然母亲不会自己出门还安排下席面——全然不见外的做派。
廖芝兰则顺着这话题往下说:“问起叶先生去了程府的事,婶婶说她也不清楚。
你们今日去程府,还习惯吧?”
自家已知晓这件事的梗概,她并不遮掩。
“习惯。”
怡君并不想提及在程府的见闻,道,“哪里的学堂都是大同小异,我们只是追着叶先生走,对着的也只有她,跟在家一样。”
廖碧君闻音知雅,颔首一笑,“的确。”
“碧君姐姐的书法,我倒是不难看到。”
廖芝兰诚恳地恭维,“姐姐的字实在是好,不要说我了,便是我两个哥哥都自愧不如。”
廖碧君笑道:“妹妹谬赞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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