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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碧君半是落寞半是欣慰地笑了,“我进来之前,已经思虑很久。
不单是给你添一颗棋子,更是想你帮我试探他。”
她语声低下去,“他仍是只要前景不顾我的话,也就罢了,只当从未相识。
横竖……也没到非谁不可的地步……话都没挑明呢。”
怡君凝视着姐姐,“眼前的事,假如你们已经挑明了呢?”
“那就不能更改了啊,不管是不是误会,我都要等着他当面给说法。
不会试探他的。”
说起这些,廖碧君有些不自在,转眼看着妹妹清逸的字,“终身大事,若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怎么样放荡、不堪的人才会视为儿戏?自己与别人的一生,是能轻易许诺的?”
“……”
怡君仔细品了品姐姐的话,弱弱地应一声,“哦。”
她想,日后只要有机会,就要让姐姐注意周围就存在的薄情人。
儿女情长、终身大事,不是有了约定就能成真。
有些人能因为直觉选择义无返顾,伤痕累累也不后悔,而姐姐,若有了盟约又被辜负的话……怡君几乎难以想象后果。
廖碧君则拾回了先前的话题:“倒是给我个准话啊,可不可以帮我?”
“应该可以。”
怡君笑着应声,“我试试。”
.
上午,程府学堂。
如先前说过的,程询布置给怡君的功课是画马,并拿给她一本附有详尽批注的小册子,“名家说过的一些心得,有人记录在册,你看完再尝试。
今日若是来不及,便改日再动笔。”
怡君称是,笑盈盈回到座位。
“你的水墨不错,驻足不前未免可惜。”
程询递给廖碧君一册画谱,“用心看看,尽量隔几日就尝试做一幅画。
这也是姜先生和叶先生对你的期许。”
廖碧君恭声称是,听得这亦是两位先生的意思,自然生出进取之心。
今日学堂不似前两日那样热闹,只有程安等三名小厮时不时进来传话、回事。
程询摆了一局棋,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子。
他心里有些烦躁。
昨夜,送母亲回到正房,说了自己已经能够钳制北廖家。
母亲放下心来,随后却失声痛哭,很久。
她说他怎么能做这种孽,又说你不该有这样的父亲,真不应该。
母亲的痛苦一览无余,所以他不懂——前世母亲为何那样决然地帮衬父亲,不曾谴责鄙弃?是不是父亲先一步告知,并编排了一个可以获得宽恕、谅解的理由?
应该是。
一定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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