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怡君问起最受困扰的意境的问题:“怎么会让人有悲伤之感?”
“有么?”
程询一本正经跟她装糊涂,“我怎么没看出来?”
怡君心说,这兴许是这幅画最精妙之处,你要真是看不出,该说可惜还是可叹?转念一想,不可能。
她认真地审视着他的眼神,笑意浮上眼底,“程解元,画笔见人心,否则,便一丝灵气也无。”
那句“画笔应该会多一些灵气”
,是他之前亲口说的。
凡事不过心的话,怎么能做好?
她委婉地表达出“你怎么能理直气壮地敷衍我”
的意思。
程询笑出来,现出整齐莹白的牙齿,继续卖关子逗她,“这事儿吧,说来话长。
我听说过,令尊、令兄喜作画,眼力尤其好。”
喜欢不假,画技不佳,眼力是一次次吃亏买到赝品练出来的,“过两日,令尊令兄休沐,我要带着这幅画登门求教,也要问问贵府有没有类似的画。
到时他们的看法若与你大同小异,我会如实告知。”
“再做定夺?”
廖文咏正在气头上,话横着就出了口,“要是没那件事,十个你也配不起程解元!
中人之姿、资质寻常,哪儿来的挑三拣四的底气!
平时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就罢了,怎么到这时候还没点儿自知之明!
?”
他瞪着廖芝兰,“你是不是觉着那件事特别长脸啊?若是觉得拿捏着把柄有恃无恐,打定主意去他面前示威,还是别见他了。
少给我添乱!”
“你!”
廖芝兰站起身来,面颊涨得通红,“跟自己妹妹耍威风说诛心的话,算什么本事!
?”
“出去!”
廖文咏喝道,“等我跟爹商议之后,自会妥善安排诸事,你什么都不需问、不要管、”
廖芝兰咬了咬牙,气冲冲出门。
回到自己的小院儿,喝了半盏清心降火的茶,丫鬟来禀:“凌小姐过来了,此刻已到垂花门外。”
凌婉儿昨日命人送来帖子,要在今日登门。
“请。”
廖芝兰从速换了身衣服,挂上笑脸,亲自出门相迎。
她与凌婉儿小时候就相识,闲来无事会相互串门,但没交情可言。
她的争强好胜在心里,凌婉儿的争强好胜既在心里又在脸上。
不可否认,凌婉儿貌美,还有手段。
出身并不显赫,但很懂得经营人际来往,与地位不相上下的同辈人常来常往,更与几个高门闺秀子弟攀上了交情。
到这两年,在富贵圈中风生水起,被捧成了街知巷闻的京城几位美人之一。
只是,凌婉儿跟谁都能主动结交,单单不曾笼络过南北廖家门里的人。
最早,与廖怡君初相见就有些抵触,曾对人说:“别人的傲气是在脸上、在心里,廖怡君的傲气却在骨子里。
觉着那是个饱读诗书的,有心结交,却怕没那个缘分,平白生出不快。
还是敬而远之的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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